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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x蓝思追】简直岂有此理(甜,齁死不管)

“简直岂有此理!!”云深不知处,姑苏蓝氏世代生于斯长于斯,是最静谧不过的一处所在,而今天早读和练剑的门生却被这几乎惊走山中飞鸟的怒吼给吓的一哆嗦。

 

云深不知处禁止喧哗!!

 

这是四千多条家规中的其中一条,可今日打破这家规的,居然是——

 

蓝启仁的山羊胡子被气的翘上了天,拔剑指向站在面前的温宁,上下嘴唇抖的几乎合不上,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刚才自己的喧哗声给吓到了,蓝启仁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刺了上去。

 

温宁再是老实也知道现在不跑就得被揍了,顾不上收拾地上的碎碗,他咚咚咚咚朝院子外飞奔,边跑边语调平平地说:“云深不知处禁止疾走,云深不知处禁止私斗。”

“你……老夫今日就要为天下除害!你给我站住——!”

“云深不知处禁止喧哗。”

“还敢顶嘴——!!!”

 

蓝景仪扶着额头往院中走去善后,自从半年前温宁终于被允许踏入云深不知处后,隔三差五的就有这种闹剧发生,不是他倒挂在树上瞪着眼睛晒月亮吓坏了年纪尚小的门生,就是进入厨房帮忙打下手的时候把盐当糖撒。

犹记得那一日涵养甚好的宗主蓝曦臣送入口中的筷子抖了又抖,满脸冒绿光的把那一口豆腐咽了下去,那表情,蓝景仪能回味二十年。

事后,蓝曦臣曾和温宁促膝长谈了一番:“温先生为何会放这么多盐呢?”

“我以为那是糖。”

糖也不用放半罐子啊!!!!!——蓝曦臣内心咆哮。

温宁又跟了一句:“阿苑和我说,姑苏人喜欢吃甜食,我尝不出味道,想着多放点总是好的。”

你说的好有道理哦我居然无法反驳呢。——蓝曦臣保持着合度的微笑,优雅而不失速度的又灌下一大杯茶。

 

蓝启仁追着温宁翻了大半座山头,最后在蓝启仁的妥协下,一场追逐大战总算落下帷幕。

什么?蓝启仁这老古板居然会妥协?

嗯,当然会妥协了……

总不见得让他顶着比平常大出两倍不止,双颊还冒着红光的脸在外面丢人吧?

山羊胡子在这堪称‘红光满面’的脸上抖抖霍霍地迎风飘扬了半晌,蓝启仁不无痛心地心道:“老夫这是造的什么孽哦!!”

 

“叔父,您先歇息吧,我诊过脉了,您的身体并无异样,至于您的脸……等下会有医师来帮您诊治。”蓝曦臣和蓝思追一边一个扶着蓝启仁回房休息,温宁则站在门外低着头,双手笔直地贴在身体两侧,活像是犯了大错的孩子一样,蓝曦臣淡淡地看了温宁一眼,道:“你这几天就别惹叔父了吧。”说完很快就走了——不走不行啊,他现在一看见温宁就想到叔父的那张脸,他就忍不住想……

温宁瞳孔散大的双眼像是在看着蓝曦臣,又像是在看着不知名的远方,他默默点了点头:“知道了。”

蓝曦臣走在前头,蓝思追和温宁也跟在后面,只是他俩总觉得今天的宗主,肩膀似乎有些不舒服啊,怎么总是时不时的就会颤抖几下呢?

 

“怎么回事啊?”温宁悄声问蓝思追。

“这话应该我问温先生你的吧?”蓝苑悄悄指了指身后的院落,意指蓝启仁那张脸的事儿。

“哦,那个啊。”温宁道:“我想起生前看姐姐做过几幅强身健体的补药,效果极好,所以也想学着做给蓝老前辈的。可能是我记错了药物的分量,所以才会……”说着,温宁似是极为懊恼,尽管他的表情看上去仍然是僵硬的:“要是姐姐来做的话,必定不会闹出今日之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蓝思追心尖狠狠一疼,不再言语,他不说话了,温宁也不说话了,尽管他不知道蓝苑为何突然就好像有些伤心的样子,果然还是自己今天做的过火了吧。

 

蓝思追下午要教小辈们念书写字,一向闹腾的蓝景仪也开始教另一批小辈练剑了,每个人似乎都有事情要做,温宁坐在台阶上晒了会儿太阳,他感觉不到热,可现在是三伏天,光是听着知了的叫声就知道天有多热了,他似一尊雕像般坐了半日,霍地站起身朝冰窖走去。

 

与门生互相行礼之后,蓝思追抱着几卷书走出学堂,才刚走下一格阶梯便看到对面树荫下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那身影看到他后如一阵风般刮到了他身边,惨白的手里捧着一碗绿豆莲子汤,说:“吃,我一直抱着,还是凉的。”

蓝思追愣了一下,这才笑着从温宁手中接过那汤,温宁抱着书卷和他一起坐在廊下阴凉处,看蓝苑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绿豆莲子汤,仿佛那是一道极上品的料理,那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副画儿。

“好喝吗?”

“好喝。”蓝苑咽下口中的绿豆后才回答温宁的话,他转首看着坐在身边的温宁,‘鬼将军’扯出一丝微笑,有人说他笑起来很可怕,但是蓝苑却觉得极好看,让人望之则心生宁静。

树荫给两人的衣裳上添上斑驳的日光,知了声也变的悠远起来,蓝苑舀起一勺莲子,递到温宁唇边:“温先生也尝尝,真好喝。”

温宁连忙摆手:“我不用,况、况且我喝了,你就没法喝了。”

“为什么?”

“死人吃过的东西,怎、怎么还能给人吃呢。”

……

蓝思追收回手,将那一勺莲子塞进自己嘴里,清甜的绿豆莲子汤仿佛是一碗蜡,索然无味。

温宁还是保持着一脸僵直的微笑,默默看着蓝苑吃他亲手做的绿豆莲子汤。

冰窖里刚启出来的冰太凉,大热天的陡然吃进去肯定伤胃,温宁算好了时辰,特地捧着汤碗站在树荫下,外头虽然热,可他的身上是冰冷的,不至于让冰融的太快,等蓝思追出来以后刚好入口,这汤里可是放了上好的蜂蜜的,温宁心想:一定很甜。

 

他其实已经快忘了‘甜’是什么滋味了,只是温宁看到蓝思追的脸就觉得高兴,具体是怎样的感情他也说不上来,反正……这大概就是‘甜’的味道吧?

 

“啊呀,这鬼天……这天气,热死人了。”蓝景仪抱着剑一路以右手扇风一路朝廊下走,看见温宁和蓝思追的背影后,他三步并作两步跨了过去,见蓝思追正在喝绿豆莲子汤,这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温宁给的了,蓝景仪双手托腮一脸神往的表情黏在蓝苑另一边,声音却十足十的像个小怨夫:“哎呀呀~人家也好想有人给碗绿豆莲子汤喝哦~可怜我站在太阳底下晒了一个半时辰,连口水都没得喝,有人不过是多说了几句话就能有冰吃,唉~我好可怜哦~”

 

“云深不知处禁止心有嫉妒。”蓝思追眼睛也不抬一下,加快了吃冰碗的速度,蓝景仪一下子跳了起来:“我哪有嫉妒?我这是羡慕好不好?”

“禁止喧哗。”

“喂~!”

“作为惩罚,今天就你去洗了这碗吧,不用抄家规了。”蓝思追将空了的碗放到蓝景仪手中,他如今可是蓝家掌罚的,此话一出,蓝景仪稚气未脱的脸瞬间鼓成了一个小包子,温宁道:“这碗我来洗吧,厨房里还有些,就、就是留给你、你们的,我去拿。”

 

待温宁走进对面树林里了,蓝景仪才撞了撞蓝思追的胳膊:“人都走了,别看了。”

“景仪,你说温先生他到底……”

“思追,这事儿再明白不过了,温先生肯定喜欢你啊。”蓝景仪嗓门大,蓝思追连忙双手堵住他那张大嘴,满脸通红,过了一会儿见四周没有任何动静,蓝思追才慢慢松开手,面带歉意地看着蓝景仪那张被他捂的通红的嘴:“你轻点儿!”

“这句话应该我说才是吧!”蓝景仪捂着差点儿壮烈牺牲的牙齿嗡声道:“你太没良心了,我听你把肚子里的话都跟我说,给你出主意开导你,你居然恩将仇报,嘶——我的牙喂~”

“谁让你这么大声的,这话要是让温先生听见了可怎么好?”

蓝景仪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我喜欢一个人可我好痛苦’的情况,他搜肠刮肚开导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可是当他刚知道蓝思追喜欢的是温宁的时候,他顿时有一种想喊‘阿娘救我!’的冲动。

 

温宁是谁?他可是手上有姑苏蓝氏人命的啊,虽然十几年过去了,这其中的许多事情也知道是有诸多原因在里面,姑苏蓝氏也接受了温宁住在云深不知处,可……可他毕竟是个死人啊,而且还是一具凶尸。

 

蓝景仪当晚就劝蓝思追回头是岸,不要因为一时的情迷便痴心错付,与此同时,蓝景仪也深深地觉得姑苏蓝氏的教育是非常之有问题的,论礼仪、论学识、论各方面综合素质,姑苏蓝氏都不会比另外三大家族逊色,可从小到大就甚少与异性接触、即使接触时也觉不会靠近异性一臂距离的蓝氏子弟再守礼那也是些十几岁的小伙子,对男女之事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好奇的,所以蓝景仪觉得蓝思追一头栽下去很有可能就是被那种‘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他对我这么好,一定就是我的真命天子’的单纯思想所毒害的。

苦口婆心不顾家规地劝了一个晚上,蓝思追还是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喜欢温宁,不是一时冲动,不是思想单纯,和年纪无关,和从小的教育也无关,他就是喜欢,就是想和温宁在一起,这真情吐露的架势差点儿就让蓝景仪都泪流满面了,感动过后,蓝景仪说:“你刚才那番话,想必温先生听了之后必定感动,有没有当场以身相许?”

……

“别跟我说你都没和他讲过哦?”

“没……没有……”

若不是教养极佳,蓝景仪差点儿就一个白眼翻过去了。

 

好嘛,成天就是在人家背后含情脉脉,温先生再厉害也没有读心术不是?谁能知道蓝思追你的款款深情啊。

 

“你啊!”蓝景仪靠在柱子上,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喜欢就去说啊,自己不敢说,还不许别人说大声些,唉!”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哥们儿。

“我只是觉得,温先生恐怕并不如我想象的喜欢我,我怕……”蓝思追捋了捋吹到眼前的散发:“我怕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贸然袒露心意,今后相见也是要尴尬的。”

“温先生怎么会不喜欢你?”蓝景仪站起身在蓝思追身边走来走去,掰着手指一桩桩一件件数给他听:“他当初在云深不知处的山门口跪了三个月,谁劝都不听,连魏先生都劝不动,你一句话就让他乖乖走了……虽然还是跪着,但好歹跪在旁边树林里不这么显眼。你喜欢吃甜食,他就记在心里了,隔三差五跑下山去给你买桃兰阁的甜点。他进了云深不知处后成天就坐在你房门前,说是要护着你,吓的那几个小的晚上巡逻时都不敢打你门口经过,那一脸的惨白还顶着两个黝黑的眼珠子,真真是吓死个人。呐,还有上个月的夜猎,要不是他奋不顾身替你挡了那一拳,恐怕你就不能好好站在这儿了。你看看这么热的天,他就只给你一人送冰碗吃,看着你吃完了才走,其他人想吃还得自己去厨房拿,蓝苑,做人可不能只顾着自己啊。”

 

见蓝苑沉默不语,蓝景仪蹲在蓝思追面前,样子及不雅观,但满脸的关切不是假的,他说:“再过几日便是七夕,思追,和温先生说吧,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他要是敢不答应,你就和魏先生告状,让他帮你出气,我也帮你打他。”

蓝思追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他忙掩住唇角把蓝景仪扶起来:“快起来吧,你真想抄家规吗?”

蓝景仪咧嘴嘻嘻一笑,勾着蓝思追的肩膀朝厨房走去:“陪我一起去厨房喝绿豆莲子汤,这天气真是热的不像话,我们招龙王来布雨吧。”

“禁止勾肩搭背。”

“哎呀知道啦,走了走了!快点儿!再晚就没了。”

“禁止疾走啊!诶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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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当夜,蓝思追细嚼慢咽地吃了一碗米饭后看了蓝景仪一眼,后者刚想开口便见蓝启仁的目光已扫了过来,只得用唇语为他打气:去吧,没事儿。

蓝思追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站在月光下的温宁身前,温宁身量比他高些,看着蓝思追的时候目光微微向下,纤长的睫毛将无神的眼睛遮住了大半,在月色朦胧中竟有些温柔的味道。

不过蓝思追知道,便是没有这月光,温先生也是温柔的。

 

“温先生陪我走走,就当是消食吧。”

“好。”

 

两人边走边聊,但往往是蓝思追说一句话,温宁只回寥寥几个字,更多的时候他只是安静地走在蓝思追身边,没有呼吸,也没有体温,若不是走路时发出的声响,真如身旁无人一般,两人走着走着便来到山顶,此时天空中明月高挂,没有一丝云彩的遮蔽,月华朗朗洒在温宁身上,让他僵硬的脸庞看起来也柔和了几分,他在抬头赏月,蓝思追却在抬头看他。

看着看着,蓝思追的手就不受控制地摸上了温宁的脸庞,温宁不解,冷冰冰的眼睛毫无焦距可言地望着蓝苑。

 

“温先生长的真好看。”蓝思追把温宁被风吹乱的头发理到耳后,指尖不可避免地触到他冰凉的肌肤,山中风大却还是带着点儿热气,温宁的皮肤竟让蓝思追觉得舒服。

“阿苑才生的好看呢。“这话说的不假思索,蓝思追笑了笑,脸上有些发烫,他想自己的脸现在一定红透了,怕被温宁看见,他忙转开脸假装看山下万家灯火点点,状似不经意地问:”温先生可曾有心仪之人?“

身旁沉默了须臾,只有阵阵山风吹过,树叶飒飒声不绝,温宁的声音没有起伏:“生前……没有。”

“那如今呢?”蓝思追心跳如雷,他捏紧拳头尽量维持着表面的冷静,等待温宁的回答。

“如今,温宁不敢有。”

 

蓝思追心中狠狠一抽,酸涩感几乎要将他击沉,温宁已经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蓝思追的右手往前动了动,最后发了狠一般猛地拉住了温宁想要继续后退的身体,紧紧攥着他的如钢铁般硬直的手腕,蓝思追抬头,眼中已见隐隐泪意:“若是……若是我说,我敢呢?温先生敢不敢?”

 

“蓝苑。”温宁少有的叫他这个名字,他的手腕还攥在蓝思追的手里,却是不敢挣动了,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力道伤了这少年,温宁不愿直视对方坦率的双眸,那双眼睛就像是天空中的明月,这么明亮透彻,和自己的完全不一样,他的眼睛,永远只能是这如同死水般的死寂了。

“温先生,我……我喜、喜欢你!”

“胡闹。”温宁又往后退了一步,蓝苑不依不饶地往前跨了两步,几乎与温宁的身体贴在一起,温宁的头不由自主地往后仰着,避免过多接触到蓝思追呼出的气息。

 

“温先生,我……”

“我是个死人啊,阿苑。”

温宁这句话,足以教任何山盟海誓都不复存在,他低着头,另一只大手轻柔地覆上了温宁的右手:“你还年轻,未来有许多可能,不应该喜欢上我这个死人的。”唇角挤出一缕难看的微笑,温宁继续说:“你、你现在还小,等你多见见那些仙子就晓得了。”

“可是,可是含光君和魏先生不也是……”蓝苑的声音在发抖,连带着他的手也抖了起来。

 

温宁摇摇头:“可他们还活着。”

 

蓝思追脚下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两步,温宁想要伸手搀他一把,还是生生忍了下来。

 

蓝苑的心思温宁不是不晓得,他那一晚就在屋外尽忠职守地保护蓝思追的安全,却意外听见了他和蓝景仪的全部对话。温宁原本觉得自己这样也挺好的,不怕活人所怕的任何东西,他可以保护他想保护的人,可是那天在听到了蓝思追的话以后,他头一次这么希望自己可以是活人。哪怕是两个男子,但至少……他活着啊。

本想在蓝思追还未完全陷入之前抽身离开的,可次日清晨看着蓝思追顶着一双眼下乌青的大眼睛对着他笑,对着他说‘温先生,早啊’,温宁却再也起不了离开云深不知处的念头了。

 

这样……也好吧?看样子蓝思追也不会这么快就走到那一步,那自己也就继续在他身边吧,把晚上的那些话当做他的梦话,等他梦醒了就好了。

梦醒以后,他的阿苑一定会娶一位漂亮的仙子为妻,生几个可爱的儿女。

温宁知道自己的模样会吓坏孩子,届时他就远远地跟着他们,从前他只保护蓝思追一人,从今往后,他就会保护蓝思追他们一家人,世世代代地守护下去,直到哪日降下天雷劈中了他这邪物,灰飞烟灭……

 

温宁一步步往后退着,道:“起风了,回去吧。”这是第一次,他比蓝思追先转身离去。

 

“温宁!”这一声喊的极凄厉,温宁一惊,刚要回头,身后却被一人大力抱住,幽幽檀香萦绕在两人周围,一温暖,一冰冷,却是一样的心思。

“我不管你是死是活,不管你是人是鬼,生前还是死后,我喜欢的都只是温宁这个人而已。”蓝思追头顶抵着温宁的后背,抽噎道:“为什么你要因为自己是死人就不要我?我都不在乎,你怕什么?”

“你还小……”

“我不小了!”蓝思追难得声音这么大,他打断温宁的话,颤声道:“山下放牛的小六和我一般大,他都当爹了,所以我不小了!”

 

以这样的事情来证明自己不小了,温宁顿时哭笑不得,他缓缓转过身,伸手抚了抚蓝思追的头顶:“这样,委、委屈你了。”

“不会。”蓝思追摇头,他眼中如有两团热火般炙热,从前不敢说的话在如今什么都敢说了,他只觉满腔有说不完的话想对温宁说,不论是不是荒唐,不论他信不信,蓝思追今晚都说定了。

 

“温先生,我不是将你当玩物,我是认真地。我已经想好了,若我死了,你便带着我的魂魄去求含光君,求他把我的魂魄打散了,我只求和你这一世……来生来世太长了,我舍不得温先生这样等我。”蓝思追像是想到了伤心处,他一抹眼泪继续道:“温先生必定会来找我的来世,然后再看着我死去……生生世世都要让温先生吃这种苦头,我舍不得温先生,舍不得……”

 

温宁心想,若自己此时是个活人,必定会和他一般落下热泪,可他的心是冷的,从里到外都凉透了,唯一能做的,只有控制好自己的力道和澎湃的心绪,小心翼翼地将蓝思追稳稳拦进怀里,用淡而无味的声音说:“不必等来世,若你今生走了,我便求含光君把我的魂也打散了,这样的话,我们就都不必再受来世的苦等之罪了。”

 

蓝思追此时此刻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温宁的声音却是明明白白地从他头顶传来,他抬起头看着温宁的脸,这么温柔,这么清雅,他点了点头,将左耳贴在了温宁僵硬的胸膛,语带轻笑:“温先生,我听到你的心跳声了。”

 

“胡说。”温宁似乎也笑了:“云深不知处的家规忘了吗?不打诳语。”

“真的,我不骗你。”蓝思追将耳朵贴的更紧了些:“你的心说……”

“什么?”

“我喜欢你。”

 

不远处的灌木丛中,蓝景仪捂着发酸的牙根轻轻哎呦了一声,他原是不放心这两人互诉衷肠诉出点儿什么事,现在看来是自己杞人忧天了,人家啊,好得很,就他这老好人被措不及防塞了一嘴狗粮。

 

“哎呦,真是没眼看了。”蓝景仪将额头上的抹额往下扯了扯遮住了眼睛,转身独自摸黑下了山,嘴角却是压也压不住的笑容。

 

“云深不知处禁止无端讪笑,禁止仪表不正,景仪,你好端端的笑什么?抹额是给你这么用的吗?”

蓝曦臣的声音陡然响起,蓝景仪吓的几乎摔在地上,他扶正抹额看见是蓝曦臣,正待松一口气呢,身后蓝启仁的气息已经逼近:“今夜月色甚好,原来大家都是来赏……”

蓝景仪不敢去拦,山顶上那两人拥抱的身影就这么毫无遮掩地撞进了蓝启仁的眼睛里。

山羊胡子抖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厉害,蓝曦臣的笑容僵在了嘴边,蓝景仪捂住脸默默地将头扭向了一边。

 

“简直岂有此理!!!!!!!!!!!!”

 

今天的云深不知处,也是一样的静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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