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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澄】天青 04

*注意事项见本文第一章

*你们要的直男养伤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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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刚露出一点白光,鸟鸣声啾啾不绝,窗外飞快地掠过了翅膀煽动的声音,江澄睫毛一颤,喉中发出沉闷的呢喃,立刻就有清凉的水徐徐送入口中。江澄本能地动着喉结吞咽,喝的急了呛咳了一下,一双温暖的手忙抚上他的脖子按压穴位,替他将水顺进胃里,过了好一会儿他止住咳嗽,胸口闷痛的感觉也好多了,这才有力气睁开眼睛。

 

金凌乌溜圆润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惊喜,他见江澄终于睁开眼睛了,高兴地叫道:“醒了醒了!舅舅你终于醒了!!”

江澄的头被他的大嗓门轰的嗡嗡直想,很想重新晕死过去,但是还来不及让他重新晕过去,就听见凌乱纷杂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接着是各种人的声音——

“江宗主,您醒啦?”

“宗主,您可吓死属下了!”

“快,快给江宗主送上补药。”

“江宗主,您有哪里不适?”

 

江澄嘴唇动了动,他现在连说话都很吃力,更别说大声说话了,金凌体贴的把耳朵凑到江澄唇边:“舅舅,你要说什么?”

“滚……”

“好,我们马上滚!”金凌刚答应好,起身却看见江澄头一歪又晕了过去,吓的他箍住江澄的肩膀就要开始摇晃:“舅舅!!”

“金宗主,不可。”蓝曦臣好不容易从人堆后头挤到床榻边,他拿开金凌的手,又看了一眼江澄惨白的脸色,道:“江宗主受了严重的内伤,但是他刚才已经醒过了,想来应该是无大碍了。此时正是需要调养休息的时候,多睡会儿也是常有的事情,您这一摇,保不齐又摇出点儿血来,况且……”蓝曦臣的目光朝江澄被固定的左手一瞥,金凌立刻会意,朝蓝曦臣拱手行礼:“多谢泽芜君的灵丹妙药,舅舅的手才得以保全。”

蓝曦臣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对身后的金氏族人道:“江宗主这里我来照料,留个药童来熬药打下手就成,诸位也不眠不休守了好些日子了,且先回去休息吧。”

 

蓝氏的医术和灵丹妙药在整个修仙界也是赫赫有名的,况且从五天前江澄被他抱回来之后,伤势就一直是蓝曦臣在照料,所以众人对于蓝曦臣此时此刻自告奋勇的表示继续留下来照顾这一点是非常的没有异议的,又道了几声‘辛苦’后,就都走了。

 

人走后,蓝曦臣才在塌边坐下,微凉的指尖搭在江澄的右手手腕上,见他虽脉象虚弱却还算平稳,又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触手温凉干爽,旋即微蹙的眉头终于松开,替江澄将被子掩好,转身写下药方交给药童:“照着方子去抓药,拿进来熬吧,江宗主今天傍晚应该就会彻底醒了,届时药熬好了就能直接喝了。”

“是。”

“对了,再弄些参须来。”

药童不解其意,小心问道:“可是要给江宗主进补?金麟台有的是千年人参,为何要那些参须?”

“人参虽补,但江宗主大伤未愈,若是进补操之过急反而不好,此时用参须放进药中,既能进补又不伤身。”蓝曦臣耐心的将缘由说给药童听,药童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行了一礼后连忙出去办了。

 

果然如蓝曦臣所言,傍晚时分江澄醒了,他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想要爬起来,突然被左手的剧痛抽光了为数不多的力气,他倒抽了几口凉气,蓝曦臣放下书卷走到塌边,撩起下摆坐在榻上,眸中关切之意甚重:“江宗主,可有哪里不适?”

“……我,怎么了?”江澄昏迷五天五夜刚刚彻底醒来,脑子里乱糟糟的不比一团浆糊好多少,他只记得自己杀了那四脚妖兽,随后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受伤了,在后山的时候,还记得吗?”蓝曦臣的声音温柔如清风,江澄恍恍惚惚地看着他的眼睛,顺着他的话努力回想,像是什么都记得的样子,刚抓住了一点头绪,却又被闹哄哄的画面给冲散,想了半日,江澄了摇头,眼神迷茫懵懂,看起来很是脆弱可怜的样子。

蓝曦臣何时见过江澄这副样子,心中如被棉锤轻轻一击,更是柔软,他笑着安慰江澄:“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你昏迷了足足五天,脑子一时不清醒也是有的。”说完,他将温在炉子上的一碗药汁端来,放在一旁的小桌上,道:“来,我扶你起来喝药。”

 

蓝曦臣小心翼翼的把江澄扶起来,又在他身后垫了一个软枕,拿起药碗细细吹凉了后把勺子送到江澄嘴边,却见那人抿着唇直勾勾看着他不说话,他以为江澄是嫌药苦,道:“我在里头放了些甘草,不会很苦的。”

江澄皱着眉头,方才迷蒙的眼神已经不见,此时的他露出的是一幅外人常见的‘三毒圣手’的模样,眼神中三分冷傲七分凌厉,他伸出能自由活动的右手托住药碗,嗓音沙哑:“放手,我自己喝。”

“江宗主,你久睡刚醒,怕是身子骨还虚着……”

“那也不至于连一碗药都拿不动。放手!”江澄打断了蓝曦臣的话,强撑着一口气瞪了他一眼,蓝曦臣毫无不快之色,点了点头慢慢松开手,他的手掌才刚脱离药碗,江澄的手就止不住地发抖,蓝曦臣怕他全洒在床上,又顾忌他此时心中的感受,所以只是将手放在药碗下,防止江澄不小心把药碗给摔了。

 

江澄留意到蓝曦臣这般体贴的举动,方才心中被人当成弱者的不快散去了不少,他强自稳住发虚的右手,一口一口喝光了清苦浓稠的药汁,刚放下碗想拿袖口擦嘴就见蓝曦臣地上了一块雪白如豆腐的帕子,江澄低下头,就着蓝曦臣的手擦了擦嘴,浑身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人却舒服清醒了不少。

“江宗主昏迷的这五天里可吓坏了金宗主了,今日他可算彻底放心了。”蓝曦臣本是与他闲聊,谁知江澄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一样,右手一把抓住蓝曦臣的手腕,道:“金凌!金凌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金宗主无事,只是些皮外伤,现下已经痊愈了。”蓝曦臣拍了拍江澄的手背示意他放心,听蓝曦臣说金凌无事了,江澄这才发现刚才那一下几乎用尽了自己好不容易积攒下的力气,右手脱力的垂了下去,左手疼的他半边身子都麻了,他看了眼被固定住的左手,游离在外的记忆终于一点点被拼凑了起来。

 

“躺下吧,一会儿又该出汗了。”蓝曦臣半抱着江澄躺下,两人身上都有一股药香味,原本该是一样的味道,江澄却觉得蓝曦臣身上的更好闻些,许是掺了些檀香的缘故。他闭着眼睛又躺了会儿,蓝曦臣也不说话,只拿着一本书坐回书桌旁,一时间整间屋子静悄悄的,只有小火炉发出细小的‘噼啪’声,上头正炖着一锅粥,热气顶的盖子噗噗直响。

 

“我晕倒后,发生了什么事?”江澄突然开口问,蓝曦臣放下书,看着他苍白的侧脸,道:“你晕倒后呕血不止,我探了你的脉象,发现你受了很重的内伤,于是忙给你调息输送灵力,金宗主这时也醒了,看到你这样了以后慌的不行。”

 

“呵……”

 

“还好金宗主随身带了治疗内伤的伤药,我又辅以梵音花给你喂下,总算暂时稳定了你的伤情,后来……后来我发现,内伤还是小事,你的左手……”蓝曦臣神色凝重:“江宗主你左手本就断了,虽然强行接上了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但你最后那一剑砍断古树所用灵力实在太过,骨头几乎全碎了,差点就保不住。”

江澄闻言,脸上终于闪现了一丝慌乱的模样,他转头看着蓝曦臣,问:“那现在呢?我的左手……”

“无事,我与金氏的数位医师一同诊治,已经全数接上了,只是未来三个月内,江宗主的左手还是不要擅动的好。”

 

其实当时情形,蓝曦臣哪怕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惊险万分,江澄一方面被四脚蛇咬着衣角甩在树上,断了手不说,还受了严重的内伤,他们三人一开始在后山里根本没有办法好好御剑,蓝曦臣更是不敢抱着江澄乱跑,怕震动使得他伤势加剧,幸好金凌带着金氏专门联系族内之人的灵符,不出一个时辰就有大批金家的修士赶来救援。

修士走在前头替他们三人扫除屏障,蓝曦臣抱着时不时还在呕血的江澄平稳而快速地前行,待到行至视野宽阔的山头,蓝曦臣立刻御朔月直往金麟台赶去,金凌也踩着岁华紧随其后,尽管他已经用了全力,还是落后了蓝曦臣一大截。等金凌到了金麟台,马上有门生禀报说泽芜君已经在抢救将宗主了。

 

江澄内伤很重,连灵脉都被探查出有损,蓝曦臣知道江澄和魏无羡有关金丹的事情,他怕今日的伤会对他体内的那颗金丹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一边快速地写着药方,一边源源不断的为江澄输送灵力平复他体内躁动不安的灵脉和内息。江澄灵脉有损还强行使用灵力,更加不顾及左手的断骨之伤,用尽灵力砍下如此粗的树,操控紫电这等灵器绕树杀死妖兽,这些行为若是在他无伤的情况下做还好说,可是在他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去做,蓝曦臣一边救治一边心中暗道:这简直就是在找死。

 

好在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江澄总算保住了性命,受损的灵脉也在逐步恢复,金丹平静地在他体内运转保护着主人,蓝曦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开始专心致志替他接上左臂的断骨。骨头一声声错位又被强行卡正的声音在殿内响起,金凌在一旁听的双腿发软,看着舅舅那条肿成青紫色的胳膊,看到他在昏迷中都被痛的无意识地呻吟,金凌的眼睛里再也含不下更多的泪水,一边擦眼泪一边给江澄擦汗:“舅舅,对不起,对不起……”

 

接上骨头没多久,江澄就开始发高烧,浑身滚烫不论灌下多少汤药都没用,蓝曦臣因着怕别人替他擦身时再出什么意外,只能让人一日三次地送来热水亲自替他擦身降温,当然,这些事情江澄都不知道,他当时是一只脚踏入鬼门关的人,只能一边在榻上被烧的不住打颤,一边任人摆布。

 

“多谢泽芜君救命之恩了。”

“江宗主不必客气。”蓝曦臣眼中笑意款款,他盛了一碗粥细细吹凉了端给江澄:“昏睡了这么多天,江宗主想必饿了,喝点粥吧,清淡落胃。”

“谢谢。”

江澄的嘴角也噙上了一点笑意,他本想自己吃的,但是粥里放了不少被炖的酥透的莲藕,若是没有汤勺的辅助,怕是吃起来不方便。蓝曦臣看出他的顾虑,道:“江宗主左手不便,就让我来喂你吧,这里也没有第三人。”

蓝曦臣照顾着江澄心中那点小别扭,他们两人一个专心吃,一个悉心喂,江澄咀嚼着甘甜的莲藕,温热的粥滑过喉咙,暖进胃里。虽是初夏,但考虑到江澄的身子还虚着,怕他畏寒,所以房间里的红泥小火炉还烧着银炭,里头放了几片青翠竹叶,燃烧间,房内就被熏染上了阵阵竹叶清香。

这样的情形竟然让江澄产生了莲花坞覆灭之前,自己还生活在那些‘岁月静好’的日子里的错觉,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躺在床上让人端茶送水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阿姐的手艺很好,她总是会在江澄喝了药之后给他喝一碗莲藕排骨汤,爹爹也只有在他生病的时候会过来摸摸他的额头,阿娘会虎着脸数落他不懂事,就是一直跟着魏无羡出去浪才染上的风寒。

 

而魏无羡……

他会过来讲自己大肆嘲笑一番,说,师妹果然身体孱弱,然后正大光明地抢阿姐的汤喝,但是每次都把排骨留下来给他。

 

江澄一边回忆着这些恍如昨日却终究再不可得的温暖记忆,一边慢慢喝着蓝曦臣喂给他的粥,不一会儿一碗粥就见底了,江澄怔怔地看着空碗沉浸在回忆里,眼角慢慢带上了点湿意,他心想自己果然是病的厉害了,都说病弱之人最容易伤感,看来此言不虚,蓝曦臣的好心照顾竟然让他有点想哭。

 

“江宗主,可还要再来些?”

蓝曦臣的声音适时地唤回了江澄的思绪,江澄抬起头,眼角红红的,他怕蓝曦臣看出他要哭的样子,连忙又低下头说:“再一点点就好。”

再一点点就好,让他趁着现在养伤,再最后感受一点点的温暖。

让他最后再任性一回,让他最后再脆弱一回,就这一次,唯这一次。

 

“再喝半碗粥吧,你刚醒,不宜吃太多。”蓝曦臣搅着勺子吹凉了粥,送到江澄唇边,看着那人张口含了勺子,腮帮子小小的鼓出一个包,吃东西的样子那么认真专注,仿佛这是全天下最要紧的事情,蓝曦臣心头暖洋洋的。世人都说江澄千万般的不好,敬他怕他躲着他,而蓝曦臣却以为,江澄其实本性里……有那么点可爱?

 

被自己这个想法给逗笑了的蓝曦臣摇了摇头,很自然的用帕子替江澄擦了嘴角残留的汤汁,见他目光有些倦倦的,于是扶他躺下掖好被子,说:“江宗主累了就再睡会儿,等睡醒了我们再喝药。”

“泽芜君也累了好些天了,且去好生休息吧,这些伺候人的事情交给下人做就行了。”

“没事,况且目前江宗主伤势或许会有反复,我需得时时在旁照料才能安心啊。”蓝曦臣感念江澄对他的关怀,又担心他病中多思,于是捧着一本书坐到塌边,说:“江宗主若是担心蓝某的身体,那便快些好起来吧。这本书我方才读着还挺有趣,不如读与江宗主听,也好解闷。”

“你也会看闲书?”江澄失笑,道:“我当泽芜君不屑看的。”

“偶尔也会看一些的。”

“都看过些什么?”

“嗯……北梦琐言,山海经。”

“山海经?我以为泽芜君平时看的那些神神怪怪的够多了,原来还看山海经来猎奇呢。”

“那是我很小的时候看的了,当时年纪小,一有什么地方发生水灾,我就以为又是长右在作怪呢。总想着等长大之后,一定要将这为非作歹的妖怪除去才好。”

江澄忍不住笑了,他没想到端方雅正的泽芜君小时候也会有过这种幻想,本以为姑苏蓝氏教育出来的孩子必定只看四书五经,研习孔孟之道,原来竟也会偷偷地看闲书。

这一发现让江澄的心里产生了一点没有由来的欣喜和满足,他眼睛慢慢合上,道:“那不知今日泽芜君要给江某读哪本书呢?”

“《牡丹亭》。”

“念吧。”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蓝曦臣的嗓音圆润好听,一字一句清晰地轻声念着,仿佛安魂曲一般,江澄的头不自觉地靠像有蓝曦臣体温的方向,渐渐进入了黑甜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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