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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澄】天青 05(完结)

*注意事项见本文第一章节

*分外难产的一章,总算写着写着抓到了手感,一路写下来还算顺畅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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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江澄睡到第二日正午才醒来,或许是睡太久的缘故,他的头有些疼。略感不适地皱了皱眉头,金凌立刻从桌边跑来嘘寒问暖。

 

金凌说了老半天都不见江澄回应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脸色越来越红,最后只能无措地绞着被角,低下头不敢去看江澄此刻的表情,他生怕从江澄的眼里看到责备、看到轻蔑、看到不耐烦。

江澄本不欲搭理金凌,要不是这小子发大小姐脾气跑去后山,自己也不至于会变成现在这样。但是生气归生气,江澄终究敌不过血缘亲情,哪怕蓝曦臣和他说过金凌没事,他还是想要亲眼看看金凌,看看他是否真的安然无恙。

 

“唉,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了这小冤家的。”江澄心道。

 

久到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金凌突然觉得头顶一暖,江澄的手掌在他的头顶上轻轻抚了两下,金凌抬起头对上了江澄的眼睛,小宗主的眼眶更红了。

这样的抚摸已经很久没有过了,记忆中,只有在他小时候吃到了好吃的点心,特意留了几个给自己的舅舅,处理完公务的舅舅会把他抱到膝盖上这么摸他。

“舅舅……”金凌刚说了两个字嗓子就哑了:“对不起,我……”

江澄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可是他们俩原是最不需要说这些话的。他摸了摸外甥日渐俊朗的面孔,看着脸颊上那点肉慢慢被消磨,想到日后他的心思必定也会被打磨的圆滑,心中泛起了点点的酸。这样把什么情绪都放在脸上的金凌,自己不知道还能看多久。

“傻不傻。”江澄很少笑,至少在金凌的记忆里是很少看到自家舅舅笑的,但是今日的舅舅却对他笑了,很浅的一抹笑意在他唇角绽放,脸颊上若隐若现浮出两个小酒窝,眼神也没有了平日里的犀利,这笑容瞬间化解了他周身的冰冷和锐利,虽然还伤着,脸色也不好,但是金凌觉得现在的江澄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没有七月艳阳的刺目,却是春日的阳光透过杏花树林,斑驳光亮的点影投照在了人的身上。

 

“伤好了吗?”江澄轻轻抚摸金凌手腕上的红痕问。

“好了,都是小伤。”金凌道。

“那就好。金麟台后山地界甚大,什么时候生出了什么东西都不晓得,这也是你这个做宗主的失误。”

若是换做以前江澄这么说,金凌必定会顶上十句八句的,但是现如今他不仅没顶嘴,更是低头受教:“是,前日我已经制定了一系列后山清缴的计划,这两日便会带人清缴后山。”

“嗯,这些事情你决定就好,我虽是你舅舅,但毕竟顶了个江家家主的名头,若是管太多,不知道外人要怎么想我,怎么想你。日后说不定连‘莲花坞要吞并金麟台’这种话都会传出来。记住,在金麟台做主的,是你。”

“我懂。那日泽芜君说‘你舅舅在替你立威’,我心里是很感激他这么说的。舅舅替我立威,那便是家事,而不是莲花坞在插手金麟台的事情。”

“泽芜君是这么说的?”江澄眼睛微微睁大,心下也感念蓝曦臣在此等微末小事上的细心,心思慢慢沉淀下来,房内除了药香之外还缠绕了一缕檀香在侧。昨晚蓝曦臣就在身边给他读《牡丹亭》。这个故事江澄曾经也看过,当时只是觉得那杜丽娘傻,竟会因梦中之人而相思至死,天下好男儿这么多她却偏偏爱上了那个柳梦梅,也不知这柳梦梅好在哪里,竟让她如斯牵挂。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生。”蓝曦臣的声音低缓温柔,这句话就这么被江澄记在了心里,他当年不懂这话的含义,等长大了却没有时间和机会让他去细细探究这句话的意思了。昨夜闲来无事躺在床上听话本,江澄难得有了个机会去琢磨这句话,他头脑聪明很多事情一学就会一看就懂,唯独这句话让江澄一知半解,他觉得自己仿佛懂了,可往深处一想,方才的那点‘懂’又被推翻重来。看似处处都通,又处处被驳回碰壁。他就这么想啊想的,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晓得。

 

金凌点头,眼中满满的都是对蓝曦臣的感激,道:“泽芜君不眠不休照顾了舅舅好些日子,今早我来的时候看他靠着床头睡着了,忙请他回房里休息,他替舅舅你换了药后才走的。”金凌看了看外头的日光:“应该也快醒了。对了舅舅,你饿不饿?厨房里做了黑鱼汤,我让人给你端些来。”

“好。”

“等下我就不过来了,自有下人服侍舅舅。后山的事儿还有些需要再商量,等我忙完了再来看舅舅。”

“去吧。”江澄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于是忙叫住了要出去的金凌:“你等等。后山东南面有一片古木林,你务必告诉他们别动那些千年古树,尤其是树根长了青苔的。”

“为何?”

“梵音花难得,泽芜君偶尔会摘些回去入药。”

“梵音花……”金凌咀嚼着这个名字,问:“是不是那种白色的,特别小的花朵?”

“是。”

金凌不说话了,他看着江澄的脸色有点微妙,江澄不解其意,只见自己外甥的脸突然红了起来,忙问:“怎么了?”

“呃……没有,就是,这个花的确有奇效呢,当时舅舅你内伤严重,泽芜君就喂你吃了伤药,连着梵音花一起喂下的。”只是这药到底是如何喂下的,金凌是打死也不会说的。

“你怎么了?突然脸这么红?”

被江澄问到的金凌吓了一大跳,忙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嗯,的确有些烫。他一笑,随口胡说道:“热啊,现在是初夏,舅舅你这儿可是生了个暖炉的。”

江澄不疑有他,自己现在身子虚倒不觉得热,金凌身强体健的会觉着热也是正常,他道:“这梵音花的奇效我也是听泽芜君提起过的,不想真的如此厉害,说来也是,能被姑苏蓝氏称赞的奇花必定不是凡品。若是没有梵音花辅助,怕是我的内伤没这么容易治。所以那片古树林你务必要保下,不得动弹分毫……咳咳。”

江澄说了这些话已经有些气喘咳嗽,金凌忙送上一杯热水,道:“舅舅你先休息吧,我让人把汤端进来,晚上再来看你。”

 

江澄一个人躺在床上晒太阳,没过多久就有人推门而入,进来的却是蓝曦臣。他看起来精神比昨夜好些,应该已经休息足够了,可是身为蓝氏宗主,竟然让他来替自己端茶送药忙前忙后的,江澄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况且此次事情与蓝曦臣本无关的。

“泽芜君,这些事情你不必亲自做的。”江澄抿着唇拒绝了蓝曦臣的照顾:“不成体统,也不合规矩。”

江澄的再次拒绝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蓝曦臣也大致摸透了他的脾气:别扭,爱面子,爱逞强,什么话都敢说又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所以蓝曦臣也并没有觉得意外,他不认为江澄会这么快就接受一个曾经没什么交集的人太过亲近自己,昨晚上也只是因为他刚醒,所以才会表现出一点被埋藏的很深的本性。

只是这一点本性,竟然吸引着蓝曦臣想要和他深交,做朋友,做知己。蓝曦臣自己都不晓得这是怎么了,原本因为金光瑶的事情他已经不敢再和人随便交心,也对自己看人的本领产生了怀疑,可是江澄就是有这个本事来打破他的顾虑……

 

真的很奇怪啊。

奇怪的自己。

 

还有……奇怪又有点可爱的江澄。

 

“你笑什么?”江澄本来还在为了自己刚才那句‘不成体统’而尴尬,这话说得好像把自己看的太像那么回事了,正在心里懊悔自己说话没经大脑的举动,就看见蓝曦臣嘴角的笑意更浓,把鱼汤又往他嘴边送了送,道:“没笑什么,就是觉得江宗主你不必想太多。”

“我没有想……唔!”一勺鱼汤加一点鱼肉被塞进江澄嘴里,他不得不闭嘴咀嚼食物,刚咽下还要开口,蓝曦臣看准时间又塞了一勺进去,看着江澄被气的瞪起了眼睛,蓝宗主觉得难得看见江宗主如此吃瘪的模样,十分有趣呢。

“其实蓝某这么做,只是因为愧疚罢了。”

“唔唔?”

“当时,其实我可以早些来的。”蓝曦臣垂下睫毛,看着江澄的左臂,眉头又皱了起来:“若是我没有这么优柔寡断,而是直接使用传送符赶来,江宗主就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了。如果当时我不奢望使用裂冰控制那妖兽,而是直接拔剑与你并肩作战,你的左臂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害的你左手差点被废。”

“蓝曦臣,你……会不会想太多了?”江澄淡淡道:“你这人真不愧是姑苏蓝氏教育出来的世家楷模,是不是别人一有点儿什么事情,你就往自己身上揽?”

蓝曦臣略感错愕,他从来没考虑过自己的这些想法有什么错,而且……事实的确如此啊。

江澄‘哼’了一声算是笑了,道:“你没有使用传送符,想必也是不知道当时情况的凶险,更加考虑了事后万一灵力不济而带来的一系列问题,这个想法于你、于我来说都没错,而且事实证明你这一步走对了,若当时你灵力不济,也不能这么快将我送回金麟台救治,恐怕我的命就丢在半路上了。”

江澄喘了两口气,继续道:“至于裂冰……你恐怕也是看出了我已经受了重伤,不欲让我再与那妖兽做缠斗加重伤势,你也不愿与那妖兽自身消耗体力与灵力,一切皆是考虑到了之后为我所做的种种。那畜生会冲破裂冰的控制而扑杀我也不是你造成的,所以蓝曦臣,你在自责什么?”

 

“我……我只是看到你现在这样,就克制不住去想那日发生的事情。”蓝曦臣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设想了许多的如果……”

“就像你曾经为金光瑶设想的许多‘如果’一样,是吗?”江澄冷冷地说,蓝曦臣的身体一瞬间僵硬了,江澄的话虽然直接,却一下子正中了他心中的要害,那的确是蓝曦臣的心病,他时常会胡思乱想着这些‘如果’,尽管他知道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蓝曦臣,我有时候在想你们云深不知处的人是不是都是你这样的,永远把世间万物看的如此美好,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不像是修仙的,而是像已经得道成仙的。”

“你知道吗?在射日之征中,我是一边收门生一边参战的。你想象不到有多少人或当着我的面、或在我的背后说江家不行了,说我不行了,说莲花坞的花再也不会开了……那些人传的都和他们亲眼见过莲花坞满湖莲花的美景一样。”

“可是,我一字不信一句不听,我看着那些人的白眼,听着那些人看似关怀实则是看笑话的语气过日子,我让莲花坞每到夏季又能看到满湖的莲花,我让九瓣莲的家纹重新站在了四大家族中……你以为我靠的都是那些‘如果’的幻想吗?”

 

“天下事实非一朝至此,如若非要强求因缘对错,只是徒增烦恼,徒惹纷争罢了。你要是一直这样,早晚会被自己压垮的。”

 

蓝曦臣的表情只能用震惊来形容,他从来没听见江澄一口气说过这么多的话,更加没想到自己会从他嘴里听到他过往的事情,心中一时百感交集不知如何是好,待情绪稍稍沉淀,他才意识到江澄这是在安慰自己,眉心一松,心也跟着松乏了起来,道:“多谢江宗主赐教了。”

 

江澄摆摆手,表情有些不自然,他自己也没想到会对蓝曦臣说这番话,只道:“你想通了就好。说起来,那日你站在树上,我好像看到你眼中有怒气,原以为你是对那妖兽发怒,现在想想,原来你是对你自己生闷气呢?”

蓝曦臣低头一笑,道:“到底瞒不住江宗主,让你见笑了。”

“姑苏蓝氏的人,真是莫名其妙。”江澄忍住了那点想撇嘴的冲动,不再拒绝蓝曦臣送到嘴边的鱼汤:“太淡了,没放盐。”

“是吗?”蓝曦臣低头抿了一小口鱼汤,品了一会儿道:“呀,我给忘了。”

“你做的?”江澄看着这被炖的雪白的鱼汤,细嫩的鱼肉一根刺都没有,他本还想说厨房做事细心,没想到竟是蓝曦臣一人所为,心下不由涌起些许暖意,嘴上却道:“君子远庖厨。”

“为了江宗主能早日康复,也为了我能早日回姑苏,蓝某洗手作羹汤又如何。”

“你这个宗主不在,不是还有蓝老先生吗?”

“叔父近日闭关,现下都是忘机在处理族中事务呢。”

“怎么含光君不用和魏无羡出去游山玩水吗?”此话一出,江澄才猛然察觉自己语气很不好,蓝曦臣却像是无所察觉般接话道:“正是魏公子提出要回来的,说是出去好些日子了,不忍忘机离家太久。”

“呵……难怪蓝老先生要闭关了。我有些闷,还烦请泽芜君开下窗透透气吧。”

蓝曦臣放下碗起身去开窗,初夏的微风徐徐吹进屋内,满室药香被冲淡了些许,带了些金星雪浪的香味,江澄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某处出神,蓝曦臣循着他的视线望去——

 

“要下雨了。”江澄侧影如剪,更显语气寂寥。

“嗯。”

 

天空的是漂亮的天青色,一种只在瓷器上看到过的颜色。

唯烟雨朦胧的季节才得以烧制的颜色。

 

只因难得,所以才会分外孤独,分外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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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了,这篇文算是我写的曦澄文里最长的一篇了吧。对不起啊,墨迹到现在,有多少人急着想让他俩赶紧嘴对嘴呀?哈哈哈~直接去看《越人歌》吧=v=

文里他俩都还没有弯,只是对彼此有了好感,而且不论是蓝大还是澄澄,都多多少少有了些懵懂的情愫,不过这份情愫他们现在还没察觉到,包括江澄对《牡丹亭》里那句话的执着也是,他压根没有细想自己为何会执着于那句话。

文中最后那一句,说的是天青色,也说的是江澄。你们感受一下~

所以这个……算是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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