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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LO主,主食曦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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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澄】鹡鸰 02

注意事项见第一章开头。

这是一章过度章节,不过被我写的字数有些超了ORRRZ

嗯,我……肚子也很饿。。。减肥好痛苦QAQ

求江宗主这样的体质!这样的身材!!!嘤嘤婴!!!

===============

次日一早蓝曦臣又到江澄房中去看他。

绛唇连日劳累,作业终于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故而今日她不在江澄身边,换的是另一个年纪稍小,模样乖巧的丫头。

“奴婢云儿,见过泽芜君。”云儿朝蓝曦臣屈膝行万福礼,展颜笑道:“我家宗主刚醒呢,奴婢正要出去打水,还请泽芜君在此代为照看一二。”

蓝曦臣点头,侧身让了云儿出去,一时间房内只剩下蓝曦臣和江澄两个人。

 

昨日还很浓的药气已经被香炉里燃的熏香冲淡了不少,只是香味略浓,不似江澄平日身上的香味,蓝曦臣瞥了一眼近旁‘下刻盘龙势,姣首半衔莲’的博山炉,鼻尖微一耸动,闻到了里面一味七星海棠的气味,道:“江宗主昨夜睡的可还好?”

“嗯,还好。”江澄眼底有淡淡的倦色,精神倒还清爽,他起身拢一拢头发,随手在脑后挽起一个男子寻常的发髻,靠在枕上转头看向窗外。

因着怕江澄再受凉,故而只在门旁的小窗上开了一条缝来换气,挨着床的窗户并未打开。平日里这样下雪的季节江澄总是喜欢卧在榻上看莲花湖的雪景,故而今日他转头去看,只能看见绘着九瓣莲的白色棉纸。

 

江澄脸色清瘦,留了半张侧脸和一个萧索的侧影给蓝曦臣,雪白的里衣穿着宽大舒适,却也将他本不算瘦弱的身体硬是在病中显出了几分弱气,蓝曦臣取过一旁的外裳披在江澄肩上,江澄明显身子一僵,忙朝里躲了躲自己拉过衣领拢在身上,朝蓝曦臣生硬地笑道:“多谢泽芜君。”

“江宗主不必多礼。”蓝曦臣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明明之前两人的关系还不至于如此生疏的,只因为昨日那场不欢而散,竟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

 

而江澄此刻的心里却是乱了起来。

万劫宫一役之后他隐约明白了一些自己内心所想,但总是懵懂不清的,只是每每收到蓝曦臣的来信他的心情总是格外好些,脸上的笑容也会变得多一些。这些小细节他并非没有注意到,可他更愿意相信这是患难与共过后的惺惺相惜。

一想到自己哪日会和蓝曦臣成为魏无羡、蓝忘机这般的交情,江澄的心里就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不是恶心,而且怪异。

 

蓝曦臣亲自来照料生病的他,衣不解带地喂药、配药,要说江澄不感动那是假的,可身为一宗之主,又让他如何在蓝曦臣面前,在门生和下人面前承认自己确实如他蓝曦臣所言,是有些‘逞强’了呢?何况纵然是‘逞强’,也是有江澄自甘承受的原因在里头的。

那种被人看轻的感觉江澄是最熟悉不过的了,他心思敏感多疑,从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有半分的示弱,昨日蓝曦臣的这番话虽看似真心,却也实实在在伤了江澄自尊,也让江澄觉得他小看了自己,故而出言不是很客气,将蓝曦臣‘轰’了出去。

 

那点子在江澄心头萦绕许久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就这样被江澄强行挥走了,他躺在榻上心里难受,一时是被蓝曦臣小看了的愤怒,一时是蓝曦臣微笑离开的背影,一时是自己在那之后生出的想要叫出他的冲动,纷纷扬扬的就像外头无声落下的雪花,看得见,摸得着,却抓不住。

 

“宗主,起床梳洗吧。”云儿端水进来伺候梳洗,蓝曦臣坐在屏风外头自顾自地喝茶,里面云儿正小声和江澄说着什么话,江澄只淡淡地应了几声,小声说:“泽芜君可曾用过了?”

“还没,听说刚起来就收拾妥当来宗主这儿了。”

“来者是客,怎可以怠慢客人,今日早膳就在我房里用吧,你让人准备些秋天腌的风味小菜,记得别放辣椒。”

“是。”云儿替江澄簪好发冠就要下去吩咐,江澄叫住她又加了一句:“再来碗热热的豆浆,少放糖。”

“宗主爱吃甜的,总说豆浆不甜就有腥气呢。”云儿不解地看着自家宗主,总觉得今日的宗主有些怪怪的。

“泽芜君怕是不爱吃太甜的,你给我的那碗里另外放糖吧。”

云儿抿嘴一笑,行礼退下。

 

云儿走后没多久江澄也出来了,蓝曦臣刚要起身,江澄就抬手制止:“泽芜君不必如此客气。”

蓝曦臣一笑便也不推辞,依旧坐下替江澄倒了杯茶,两人默默坐了会儿,江澄听了会儿外头的雪声,道:“也不晓得这雪何时会停。”

“今日下午。”

江澄瞪大了眼睛看着蓝曦臣,当他是在开玩笑:“泽芜君怎么知道?”

“蓝氏偶尔也会替农家百姓算一算晴雨的,倒也不算泄露天机。”

“怎的不算?农家本就是看天意吃饭的,你们这样算晴雨告诉他们,还不是泄露天机?”

“是晴是雨本就已有定数,并不会因为蓝氏告知而有所改变,农家收成好坏更多是看他们是否勤劳耕作,告知晴雨的本意只是让他们可以事先有所防范,好不让他们辛苦一整年的粮食毁在一场风雨中,说起来这也算是积德行善的事情。”蓝曦臣声音委婉动听,说的话合情合理,江澄也一时语塞,心中却是认同他的理论的。

如此又讨论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农桑事宜,说了几件各家生意上鸡毛蒜皮的事情,蓝曦臣心中也不免佩服江澄算账、理账的本事。说来惭愧,他虽是云深不知处的宗主,对于本家生意上的事情却很少过问,自有专门的人每月报账上来与他核对,且都是交由极信任的亲眷亲自打理,蓝氏之人也断断做不出中饱私囊的事情,所以蓝曦臣这个宗主对于账目的理解就是银钱的收入与支出对的上号就行。

 

江澄却不是这样的,进货、出货种种事情他一律撒手不管,只是除了每日的修炼和不定时的夜猎之外,他还会亲自去店铺内查账,各家掌柜不敢有丝毫怠慢松懈,账目理的干干净净地送上来让宗主翻阅。

方才江澄说三年前有个当铺的老板私自对外抬高赎金,余下的钱全进了他自己的口袋,这事儿被江澄查出来后立刻把那老板找来,活活打断了他算账的一只右手才算完。

 

这样的东家换做谁来做他下面的人都要胆战心惊的,但江澄给的好处却也不少,他告诉蓝曦臣:“你以为人人都是你们蓝氏这般洁身自好?钱若不是个好东西,谁还会在世上忙忙碌碌?江家产业这么多,让我一个人管我可管不过来的,所以你不让下头的人吃饱饭,谁来替你卖命?我要做的事情看似和你一样,对账而已,但是在我心里可是还有另一本账的。”

“蓝某惭愧。”蓝曦臣失笑,拱手朝江澄一礼,玩笑道:“下个月必定还请江宗主来云深不知处做客,每到月底真是我最头痛的日子了,我一看见账本上的数字真是头都大了。”

“银钱怎么算?”江澄支着下颚笑看着蓝曦臣,另外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一百两银子一本帐,如何?”

“成交。”

“泽芜君真是大方,也不讨价还价的。”

“江宗主这般精打细算,蓝某是无论如何也讨不到便宜去的,不如就这样罢。”

气氛终于又热络了起来,云儿此时也打开帘子,手上端着个盘子,身后另有几个丫头端着各式菜色上来。

 

凉拌金针菇、小葱拌豆腐、酸黄瓜、几个白馒头,几块芙蓉糕,一紫砂锅燕窝粥,还有两碗豆浆。

一点辛辣的食物都没有。

 

蓝曦臣忙了这些天也实在没吃多少东西,江澄病着的日子也吃不下,如今病好了看着满满一桌子的东西也是食指大动。

“你们都下去吧,不用在旁伺候了。”

江澄知道蓝曦臣不惯有丫鬟在旁边伺候,于是将人都谴了出去,道:“泽芜君请吧,不必拘束。”

蓝曦臣感念江澄这样的细心,垂眸含笑道谢,先盛了一碗燕窝粥递给江澄,自己再添了一碗慢慢地吃,每样小菜都是等江澄动过以后才动筷子,这般举止让人看着格外舒心。

江澄拿了一个馒头一片片撕下来放进口中慢慢咀嚼,偶尔夹几筷子豆腐吃。

一顿饭两人都不说话,吃了半个多时辰竟将桌上的东西都吃了个精光,以前江澄一个人吃饭总会剩下许多的,自从魏婴走后便一直这样了。

 

江澄心里微微一刺,见蓝曦臣正在捧着洛神花茶饮的得趣,刚才那点忽然冒出来的感伤立刻烟消云散,两人在暖阁里坐了一会儿,江澄问:“对了,泽芜君说本是想来找我一同夜猎的?”

“正是,前些日子南疆山林中出现噬魂兽,我家小辈与其他数位世家公子一同前去均无功而返,所以想邀请江宗主一同前去查看。”

“我也听我家门生说起过,只是还未来得及前去就遇上了一连串的事情,耽搁至今。”江澄放下手中茶盏,眼中跃跃欲试之情大盛:“如今倒是不能再让这噬魂兽逍遥了。”

“江宗主身子刚好,还是再多修养几日吧。”

“泽芜君妙手回春,刚醒之时只还觉得有些疲乏,如今睡了一晚上,又吃了些东西进去早已好了。”江澄唤了三毒出来,笑容意气奋发:“泽芜君可是不放心?不妨我们比试一下如何?”

蓝曦臣倒是从未和人比过剑法,也从来没人提出和他比剑,江澄倒是第一个,加上江澄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侠士之风,让蓝曦臣顿生仗剑江湖的豪迈之感,他拿起朔月一扬手,道:“请。”

 

二人站在庭院中,外头果然已经停了雪,院中积雪被下人们清扫干净,蓝曦臣白衣翩仙,江澄紫衣劲袍,银白色的腰封把腰身曲线绷的笔直好看,二人同做了个起势,江澄目光一暗,先提剑迎了上去。

蓝曦臣旋身躲开,朔月与三毒均未被灌注灵力,但上品灵剑相触声音清越,发出‘嗡嗡’的回响声,剑锋划开空气时隐隐有银光流过,不一会儿庭院里就聚集起了不少围观的江氏下人和门生,能一堵两位大家宗主比剑可是十分罕见的盛景,不得不看呐。

 

江氏剑术精妙让蓝曦臣大开眼见,他不得不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同时也在想若是江澄使上灵力全力与他对战,就剑术来说自己究竟有几分胜算。

 

一刻钟后,江澄单膝跪地回身一剑刺向蓝曦臣腰侧,蓝曦臣凌空旋身的一剑却扑了个空,琥珀色的眸中微有诧异之色,江澄笑着用三毒的剑身拍了拍他的腰,道:“泽芜君,承让。”

打了这些时候,江澄的脸上已有红润的色泽,蓝曦臣却还是白白净净的看不出什么来,他收回朔月,满眼是不藏住的钦佩之情:“江家剑法果然出神入化,蓝某佩服至极!”

江澄得意一笑,将三毒别在腰间边走边说:“江家先祖乃游侠出身,在世时曾游历天下行侠仗义,我家族谱上也记录了数桩关于先祖游历时碰上的奇遇,江家剑法也是在这些奇遇之后被改良许久才有今日成效。”言语之中无不是对先祖的敬佩和自家剑法的自得之色。

“今日蓝某也算一睹江氏剑法的风采了,当真无憾。”两人边走边聊,蓝曦臣见江澄果然已无大碍,便定下明日出发,前往南疆。

 

次日晌午两人便收拾好东西一同出发,江澄看了看日头,说:“用了午膳再走吧,现在就走怕是天黑之前也到不了南疆。”

“好。”二人步出莲花坞,江澄和蓝曦臣并肩而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集市中。

 

这里正是云梦最热闹的地方,街上四通八达人来人往,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显得烟火味极中,云梦人说话不同于姑苏人的甜软,带着些爽直的粗豪气,就是街上行走的女子都比姑苏女子来的更大胆些,蓝曦臣好好走着就能有女子撞他一下,丢块帕子在蓝曦臣面前让他捡。

就这么会儿时间蓝曦臣已经捡了不下五块帕子了,同时还被硬塞了两块在怀里,绣的不是合欢花就是戏水鸳鸯,蓝曦臣拿在手里还也不是,收也不是,脸上微露窘色,倒让江澄看了个笑话。

 

“泽芜君艳福不浅啊,不如就在我云梦好女儿中择一人回姑苏做主母如何?想来蓝老先生也不会拒绝。”

“江宗主莫要取笑了,蓝某还不曾想过娶亲呢。”蓝曦臣哭笑不得,只得将帕子折好放进袖中,江澄闻言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些说不清的轻松感,抬头正看到一家酒楼的招牌,瞬间眼睛一亮,道:“泽芜君,就是这里了。”

 

“引月楼?名字倒是风雅。”

“这家店是吃你们江南小菜的,想来你会喜欢,他家的扬州炒饭更是一绝,我虽难得出来吃饭,但若是来这家店,必会点他家的炒饭来吃呢。”江澄想来是许久未吃这家店的东西了,此时两眼放光满脸的期待,他一把拉着蓝曦臣的袖子就往里跑:“快啊快啊,去晚了可没好位置了。”

蓝曦臣被江澄拉着往里跑,才一进店就被这人声鼎沸的场面震住了,一楼大堂三四十卓位置全坐满了,二楼看样子也差不到哪儿去,小二一见客人来了连忙高声吆喝:“两位贵客里面儿请!”

掌柜的正在柜台后头算账,听了吆喝声一抬头脸上便笑开了花儿亲自迎了上来作揖:“江宗主来了?这位客人面生,不知怎么称呼?”

“这位是我朋友,姑苏蓝氏宗主,我怕他吃不惯云梦的东西所以特地带他来这儿吃呢。”

“哎呦您来的可巧了。”掌柜的一边把人往楼上引一边说:“前些日子我这儿刚来了一位新厨子,做的一手姑苏好菜。”来到一扇门前,掌柜的推开门说:“正好还剩下最后一间雅间,二位里面儿请。”

 

这正是江澄素日最喜欢的雅间,他坐下拿了菜牌子翻了翻,点了一道马兰头拌豆腐,一道蟹粉狮子头,一道金花菜烧鳜鱼,一道酱汁牛肉,又加了一道百叶丝炒青菜,一碗二十个荠菜馄饨,最后对老板说:“最后再要一份炒饭,老样子,快些上来。”

“好嘞,马上来。”

外头机灵的小二又给上了一壶好茶,一盘瓜子,笑着退下了。

 

江澄推开雅间的窗户,双手撑在窗台上向外眺望,蓝曦臣也跟着望了过去,瞬间明白了江澄为何会最喜欢这间雅间了。

因为这里是全云梦除了莲花坞以外最高的地方,所以在这里能看见整个莲花坞的全貌,加上他们视力极佳,甚至还能看见在莲花坞里走动的人。

“曾经……那里一度什么都没有了。”江澄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蓝曦臣朝他看去企图在他脸上找到一点伤心的情绪,却只能看见他微扬的嘴角和眼底少见的平和、柔软。

蓝曦臣心中忽然有些想说话安慰他,他知道江澄这时候其实是想到了些什么的,若是他平日里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吃饭的话,蓝曦臣想:他会不会一个人拎着一壶好酒坐在窗前喝酒,一边饮酒一边看着从废墟逐渐被他撑起来的莲花坞。想着如今的莲花坞这处和过去有何不同,这一处曾经是那样的,那里曾经住着谁……

 

一想到这样的画面蓝曦臣就觉得难受,他的左手也放在窗台上,不受控制地朝江澄那边动了一下,两人的手一触即分,是江澄先撤回的手。他似乎有些敏感,对于身体上的接触尤其是,这一点和蓝忘机非常相似。

不过江澄和蓝忘机是不同的,蓝忘机是从小就讨厌这样,而江澄则像是不习惯,或者……是害怕,是反应过度,是出于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

 

不轻易接触旁人,也绝不轻易让旁人接触。

 

蓝曦臣有些受伤江澄对自己这样敏感,却也只能假装是不小心碰到他的,还没开口道歉,江澄就又把手放在了他手边,因着窗户并不大,两人的肩膀挨的很近,虽然手没有再碰到一起可也没有被江澄刻意拉远距离:“现在,那儿什么都有了。”

“是啊。”蓝曦臣顿了顿,说:“真美。”

 

阳光下,莲花坞的屋檐上覆着一层洁白的雪,湖中枯萎的荷叶不堪雪的重压正无精打采地低着头,但是蓝曦臣知道,一到夏季这湖中就会开出全天下最美、最好看的莲花。

 

小二敲了敲门,江澄让他进来,小二笑眯眯地端了菜上来报了菜名,也不说别的多余的话就出去了,之后的几道菜也很快被端了进来,江澄请蓝曦臣先坐下,说:“这个时节可没有荠菜,但是这里总能吃到当季没有的新鲜蔬菜,泽芜君快尝尝可还满意?”

蓝曦臣勺起一个雪白饱满的馄饨,吹凉了之后咬了一口,顿觉荠菜特有的鲜甜味道满口留香,他虽不说话,但是眼睛里已经有藏不住的笑意了,江澄见他很是满意的样子,又往他旁边的小碗里夹了一筷子鳜鱼,道:“现在还不是吃鳜鱼的季节,这般大小的鳜鱼已是难得,等开春了你再来,我请你吃这儿的清蒸鳜鱼。”

蓝曦臣咽干净嘴里的东西才开口,轻声说了一句‘好’,也替江澄夹了一筷子鱼肉,还细心地剔了几根鱼刺:“江宗主也吃啊。”

“嗯。”两人一时吃的痛快,谁也不再说话,但是等蓝曦臣一碗馄饨下肚了还不见江澄的炒饭上来,心想着莫非是店家忘记告知厨房了吗?江澄看起来也不急的样子,莫不是忘了?

正想着是否要提醒店家的时候,外头敲门声又响了,这次是老板的声音:“江宗主,您的炒饭来了。”

“快快快,就等着这个呢。”

江澄把吃空的碗放在一边,给自己面前留下了好大一片地方,门被小二推开,掌柜亲自抱着江澄的炒饭上来了。

 

若不是蓝曦臣从小养成了处变不惊的本事,此时他恐怕已经要叫出声了。

个子不高的老板双手抱着一个巨大的饭碗慢悠悠走进来,那炒饭堆在饭碗里几乎要盖过老板的整张脸,他把炒饭放在江澄的面前像是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朝着擦了擦手说:“江宗主,您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么爱吃我们家的炒饭呢。”

“从小就爱吃,以前老掌柜在世时我就常和师兄弟们一起来你这儿打牙祭,老掌柜的怕我们吃不饱每次都给我们好多的。”

掌柜的面上喜不自胜,说:“这手艺传到我这代已经是第九代了,也多亏像您这样的老主顾一直肯来光顾,才不至于让这手艺没了。”

“全天下可没你这么好吃的炒饭了。”

“谢谢您的夸奖啊,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二位慢用。”掌柜说完,一躬身出去了。

 

江澄笑盈盈地转脸朝蓝曦臣,那双眼睛从看见炒饭起就泛着不同寻常的光芒,和忘机看见魏公子时都没有任何区别,蓝曦臣心想,或许江宗主是真心爱着这份……巨量的炒饭的。

 

“泽芜君,来一碗?”

“不,我吃饱了,江宗主自己吃吧。”

“你吃这点儿就饱了?那我自己吃了。”江澄看了看蓝曦臣的肚子,似乎不太相信他已经饱了的样子哦。

虽然他们已经辟谷并且可以不像正常人一样一直需要饮食,不过该吃的时候还是吃的,辟谷并不能让一个男人的食量变小。不过一想到姑苏蓝氏那种菜色,一想到他家关于饮食方面各种奇怪的规矩,江澄现在怀疑蓝曦臣的胃是不是从来没有饱过,他所谓的‘吃饱了’只是一种习惯而已?

不是江澄要多想,而是他家绛唇吃的都比蓝曦臣多啊。

 

以后给绛唇相看人家,可不能给他找蓝氏的人,不然就这丫头的饭量,去了蓝家还不得饿死?

江澄边嚼着饭,边这么想。

 

而蓝曦臣就坐在旁边看着江澄气定神闲地吃下了至少十二人份有余的炒饭,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数次扫向江澄的肚子,心中冒出了一个念头:吃这么多的东西,都去了哪儿了?怎么肚子还是瘪瘪的。

又想:亏得江家不缺银两,不然就这个吃法生在普通人家,可怎么养得起。

蓝曦臣抿了一口碧螺春,看到江澄咀嚼食物时鼓起来的腮帮子,还有专注着吃东西时认真的表情,细眉杏目的样子若是散发下来其实是很像女子的,于是一时脑子里又胡乱冒出了一个想法:“幸好江宗主不是女子,若是女子有这般食量,夫家必须得是大户人家才行了。”

 

而江澄就在蓝曦臣的微笑注视下吃了大半盆炒饭,蓝曦臣以为他吃不下了,谁知道江澄伸手叫伙计来又加了一碗酸辣汤,回头继续优雅地解决面前这份并不那么优雅的扬州炒饭。

 

汤很快就来了,蓝曦臣亲自替他盛了一碗放在一旁凉着,江澄喝了一口发现冷热正好,说:“多谢泽芜君体贴了,我正吃的口渴。”

“吃慢些,时间还早。”蓝曦臣又替他凉了一碗酸辣汤,看着江澄专心吃东西的样子心里也不由觉得高兴,忍不住问:“可还要再来一些?”

“不用了。”江澄摇摇头又塞了一勺子进嘴里,说:“吃个七八分饱就行了,不然一会儿不好赶路。”

蓝曦臣手一抖,差点拿不住杯子。

 

“是呢,江宗主说的有道理,是蓝某疏忽了。”

 

幸好不是女子,幸好……不然哪家敢娶。

 

蓝曦臣转念一想,视线又不由飘到了江澄身上,自己光看他大快朵颐的样子就觉着开心,好像什么烦恼都能吃一顿饭就能被消磨光。常说能吃是福,若真有女子像江澄这般光是看着吃饭就能让自己这么高兴,蓝曦臣想,自己或许愿意将她娶回来。

给她吃好吃的,看她吃好吃的,一双细眉下两颗圆溜溜的杏眼,腮帮子鼓的满满的和他说话,说这东西有多好吃,说要改善云深不知处的伙食,说今后要带他到山下吃很多很多好吃的。

 

若真是女子……就好了。

 

江澄捧起碗扒光了最后一粒米饭,又慢条斯理喝了一盏碧螺春,朝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其实心里已经翻了天的蓝曦臣微笑:“走吧。”

“路上可还要买些干粮?”蓝曦臣跟着他下楼问。

“不用,我已在乾坤袋里备足了。”说着,他摸出一锭银子回头朝蓝曦臣晃了晃:“这个也备足了,你别怕。”

蓝曦臣撑不住笑出了声,道:“江宗主想哪里去了。”

“出门在外,灵力和法器是必要的,银子也少不得,对于邪祟能用刀剑符篆,对付人呐,只能用这个了。”银子朝柜台后的老板那儿一丢,就听掌柜和小二齐声道:“二位慢走!”江澄朝老板摆摆手,召出三毒慢慢腾空升起,冲蓝曦臣勾了勾嘴角:“泽芜君,出发去南疆。”

 

此时阳光正好,江澄迎着正午的阳光,背后是街道房檐上的积雪,雪映着太阳的光线有些刺目,江澄的微笑却能化去锐利的光芒。

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去要夜猎的,更像是一位准备去行侠仗义的侠士,蓝曦臣也不由被他感染,点了点头:“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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