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卜鸭

这里的‘初见’，其实并不是蓝大和澄澄的初见，他们以前就见过了，详见‘当时少年之芙蓉面’

今天看了 @一檀 太太的“长嫂如母”，瞬间被哭唧唧的蓝二公子给萌翻了~哈哈哈哈！所以爆肝写了这么一篇文~

一直在纠结要不要打上‘曦澄’TAG……纠结了很久以后还是决定不打了，就打人物TAG吧WWWWWWWWW

毕竟他俩这时候只是非常纯洁的兄弟情！

以下正文——

三月，云梦城内花香拂面，街上人头攒动，叫卖之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今日是城中一年一度的三月烟花大会，蓝涣牵着弟弟蓝湛的小手去见过叔父，说难得来一次云梦，又是烟花大会，想带弟弟一同去街上走走。

这本不合规矩，蓝氏族人自当克己复礼，不该沉溺于玩乐，但蓝启仁念及他们的母亲年前刚刚去世，本就内向的蓝湛变得更不爱说话，他心想着让蓝涣带他出去逛逛也好，于是叮嘱了几句后便让他们出去了。

蓝涣捏了捏手中柔软的手，低头问：“阿湛饿了吗？”

蓝湛本欲摇头，可是忽然鼻尖一动，眼角不自觉地往街边瞟了一眼，脚步便有些迟疑了。

那是一个普通的包子铺，一屉屉雪白的包子流水样地送到客人面前，热腾腾的香气勾得小蓝湛偷偷地咽了咽口水，眼睛盯着脚尖竟是不肯再走了。

蓝涣一早便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于是牵着弟弟的手走到包子铺前，努力踮起脚尖好让自己的小脑袋被老板看见，“老板，麻烦来一个素菜包子。”

老板朝外头探了探脑袋才看见了粉雕玉琢的蓝涣，又见他身边跟着另一个更加玉雪可爱的粉嫩小公子，不由心生欢喜，麻利地包了两个菜包子递过去，道：“我家包子可是云梦城第一绝，两位小公子吃一个保准不够，再送你们一个吧！”

蓝涣小脸红扑扑的扬起一个笑容，“谢谢老板。”

一旁的蓝湛接过兄长手里的包子，也跟着弯腰，奶声奶气地轻声道：“谢谢老板。”

两人找了一个人流相对少一些的地方站定，蓝涣将包子细细吹凉了，送到早就眼巴巴盯着他的弟弟手中，柔声道：“吃吧，不烫了。”

蓝湛摇摇头，将包子推了回去，“兄长先吃。”说完，还不受控制地‘吸溜’了一下。

蓝涣撑不住笑了，他摸了摸弟弟的额发，“不是还有一个吗？阿湛先吃吧，兄长现在不饿。”

他其实早就被包子的香味勾起了肚子里的小馋虫，但是难得有弟弟看起来这么想吃的东西，若是他一会儿吃的不过瘾，那剩下的这个还可以再让他吃点儿。

小小的蓝湛并不知道兄长的心思，他双手捧着几乎和他半个脸一般大的包子看了又看，似乎在思索从哪儿下口比较好，当第一口柔软的包子皮被咬下之后，四溢的菜香几乎让蓝湛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好吃的素菜包子。

他一口一口细嚼慢咽，小嘴吃的油光光的都顾不上擦，连嘴角沾上了一小片香菇丁都没发觉。蓝涣看着这样的弟弟只觉得满心柔软而欢欣，忽然听见旁边有卖冰糖葫芦的，于是把自己那只一口都没动过的包子交给他，道：“阿湛在这儿别动，兄长给你买冰糖葫芦去。”

嘴里还塞着包子馅的蓝湛睁着大大的眼睛有些疑惑，蓝涣看懂了他心中疑窦，便道：“冰糖葫芦就是用蜜糖裹着山楂做成的小点心，吃起来酸酸甜甜的，阿湛肯定喜欢。”

手里捧着菜包子的蓝湛缩在人群后头，看着兄长的背影挤进人群里去给他买冰糖葫芦，一会儿就看不见了。周围都是他不认识的人，一个个都高得看不见脸，他有些不安地低下头，素白的鞋尖略有些局促地捻着脚底下的一颗小石子。

忽然，他只觉得身体被撞了一下，毫无防备的他一个趔趄就要仰倒，还好自幼习武给了他十分不错的应变能力，他迅速稳住身体站了起来，但是手上的包子已经被一个黑乎乎的人抢了过去。

那人也没料到这个看起来软绵绵的小孩子竟然能这么快就站起来，而他自己则因为饿得没了力气，刚才那一撞已经耗尽了他全部能量，此时抱着抢来的包子才跑了没两步就摔在了地上，白乎乎的菜包子一下就从他怀里滚开了，沾了满满的灰尘。

蓝湛从没遇见过这种事情，他一时被惊得不知如何是好，此时满脑子想的竟然是‘我把人撞倒了’，然后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去扶人家的。

于是他浅色的眼睛里略带了些愧疚与试探，往前走了一步，“对不起。”

谁知那人小小的身躯猛地一颤，飞快抓起地上已然不能吃了的菜包子就往嘴里塞，蓝湛能听到那人清晰的喘气声和呜咽声，但是哪怕快被噎死了，他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打算。

“阿湛！”蓝涣跑到蓝湛身边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你怎么跑了？没事吧？”

蓝湛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指向那个衣衫破烂的、看着和自己一半大小的孩子，“兄长……”

蓝涣自然也看到了那个趴在地上，嘴里还塞着包子的小乞丐，他看起来饿了很久了，整张小脸灰扑扑的隐有菜色，唯独一双眼睛甚是明亮，带着惊惶无措地看着正慢慢朝自己走来的他们。

“对……对唔起……！”小乞丐紧紧抓着手里的半个包子，又抓起地上原本蓝湛吃的半个包子，飞快爬起来埋头飞奔，拐进了阴暗的胡同里。

直到那人消失了，蓝湛才叹了口气把弟弟牵走，将糖葫芦递给他后蹲下来给他拍身上不小心被蹭上的污渍，“阿湛没受伤吧？”

蓝湛的眼眶却忽然红了，泪珠迅速凝结在睫毛上，轻轻一颤便落了下来，“那本来是兄长的……”

蓝涣一愣，很快便把他搂进怀里拍着他哭得直颤颤的肩膀，道：“阿湛乖，兄长知道阿湛心疼兄长。”

小孩子被人这么柔声安慰，心里一酸反而哭得更凶了，“包子好好吃……兄长没有吃到，都怪阿湛……不、嗝儿、好……”

“没关系的，我们再去买一个好不好？阿湛的包子也掉了呢，小肚子肯定没吃饱。”蓝涣替弟弟擦干眼泪，刮了刮他的小鼻子，见蓝湛不再哭鼻子了才稍稍安心，牵着他的手照旧往刚才的包子铺走去。

“兄长，刚才那个人为什么不去买包子，反而要吃我们的包子。”小蓝湛扬起脸，看着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兄长。

“唔……因为他没有钱买呀。”

“为什么没有钱买呀？”从小衣食无忧的蓝湛并不明白有钱和没钱是什么样的概念，在他目前的世界观里，所有人都是有钱的，有钱就可以买包子吃呀。

所以，那个人为什么没有钱？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是没有钱的吗？

“兄长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钱呀，但是兄长希望阿湛以后可以尽自己所能去帮助那些需要你帮助的人。”

蓝湛握紧了手里的糖葫芦，用力点头：“阿湛一定勤奋修炼，去夜猎，去除妖，去帮助许许多多没有钱的人。”

蓝涣满心疼爱地抱起弟弟，轻轻撞了撞他的额头，“乖，快吃糖葫芦吧。”

红彤彤的糖果散发出有人的香甜之气，蓝湛试探性地舔了舔，小脸虽然仍旧没什么表情，但是内心的震撼已经从双眸中迸射出光华，他咬下一颗含进嘴里，酸甜的滋味顿时让他唾液疯狂分泌，直吃得小嘴水光光的都舍不得停下。

蓝涣用帕子帮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忽然听到身后有一人唤道：“曦臣哥哥！是曦臣哥哥吗？”

江晚吟一下子挣脱了奶娘的手跑了过去，抱住蓝涣的手臂不住地蹦跶：“太好了，曦臣哥哥，真的是曦臣哥哥！”

“呀，晚吟弟弟！”蓝曦臣单手抱起江晚吟，掩不住语气里的兴奋，“早听江宗主说你出去了，没成想在这儿见到了。”

“曦臣哥哥我好想你啊，我、我、你什么时候再吹箫给我听？”江晚吟抱住蓝涣腻在他身上撒娇，忽然看见蓝涣身后还站着一个人，冷冰冰地看着他不说话。

“曦臣哥哥，他是谁？”江晚吟歪着小脑袋打量着蓝湛，只觉得这人怪怪的，还有点凶？

蓝涣忙把弟弟牵到人前，道：“这是我上次同你说过的我家幼弟，蓝湛。阿湛，这是江家公子，江晚吟。”

江晚吟抱拳行礼：“蓝二公子好。”

蓝湛捏了捏手里的糖葫芦串儿回礼。江晚吟见了他手里的糖葫芦，转身抱住奶娘的大腿，“我也要吃糖葫芦。”

奶娘道：“公子前些日子还闹牙疼，这会儿又忘了？”

“不嘛，我就要吃嘛……我牙不疼了，给我买嘛……”江晚吟攥着奶娘的衣角扭身子，小声咕哝。

奶娘无可奈何，将他牵到卖糖葫芦的小贩前，指着一串最小的道：“就吃这个，好不好？”

“不要，我要最大的！”江晚吟蹬着小脚一个劲儿地跳，指着最上面的嚷嚷：“就要那个，就要那个！”

他腰间的小铃铛被晃得叮当直响，奶娘却说什么也不肯给他买大的，眼见着那双杏眼就要发起大水，蓝涣朝小贩道：“老板，我要那串大的。”

江晚吟委屈得直抽鼻子，蓝涣却将那串糖葫芦塞进了他手里，“晚吟弟弟要听话，奶娘不给你吃大的，也是怕你牙疼。这串糖葫芦，你吃一半儿，我吃一半儿，你看这样好不好呢？”

“好……”虽然还有些不情愿，但至少他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那串糖葫芦，而且还是曦臣哥哥给他买的，比蓝二公子手上的那串还要大。想到这里，小晚吟原本的不开心立刻烟消云散，他把糖葫芦递过去，咧嘴笑道：“曦臣哥哥先吃！”

“晚吟弟弟先吃，最上面的那颗可是最大的呢。”

“嘻嘻，谢谢曦臣哥哥。”江晚吟一口咬掉半个果实，小嘴甜滋滋的，含糊不清地说：“我就喜欢大的，什么东西都是大的好。”

“你喜欢就好。”蓝涣左手牵着蓝湛，右手牵着江晚吟，偏头问：“晚吟弟弟要吃包子吗？我和阿湛正要去买呢。”

“什么包子？”

“就前面转角的那家包子铺。”

“要！这家包子铺的素菜包子是全云梦城最好吃的！”江晚吟拖着蓝涣的手就往前跑，“我请曦臣哥哥吃！我请曦臣哥哥吃！”他跑到摊位前，笔着‘二’的小手堪堪露到老板眼前，小嗓门儿倒是敞亮：“老板，两个素菜包子！”

奶娘边掏钱边说：“公子，还有蓝二公子呢。”说着，把钱递到老板手里：“要三个。”

蓝涣接过包子，谢过江晚吟和奶娘后，便如刚才那般吹凉了送到弟弟手里，“阿湛，吃包子。”

“我不饿……”蓝湛话刚出口，似乎觉得自己这么说很不礼貌，忙又把话咽了回去，只低着脑袋小声说：“谢谢江公子，谢谢兄长……”

江晚吟一笑，朝他摆手：“蓝二公子不用客气。”然后也不同他讲话，只专心致志地吃着包子。等吃完了以后，几人又逛了一会儿，蓝涣看天色不早便带蓝湛先回去了，江晚吟还没逛够，只得依依不舍地和蓝涣告别。

分开以后，奶娘抱着自家少爷走在街上，随口说道：“那位蓝二公子倒是和少爷您一般大呢，怎么您和他倒不太愿意说话？”

江晚吟玩儿着腰间的银铃，嘟着嘴说：“我觉得他讲话太轻了。”顿了顿，又把憋了大半天的话吐了出来：“像女孩子。”

奶娘一个没忍住嗤笑出来，又立刻正色，纠正道：“少爷可不能浑说，蓝二公子和您一样是男孩子呢，只是性格略腼腆了些。”

“反正……就像女孩子。”江晚吟略不服气地咕哝着：“大不了不在他面前说就是了。”

 

蓝涣领着蓝湛回了住处，又让人端了热水来替他擦脸，正要和他说话，就见弟弟一个人抱着书跑到了外头的院子里坐下，一副‘不想说话’的表情挂着，小嘴撇了撇，想噘又给忍下的模样让人看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他其实察觉到弟弟不高兴了，所以才想和他聊聊，开解开解他，但是看他如今的样子怕是想一个人‘冷静’一下，于是便也由得他去了。

小蓝湛在院子里坐了老半天都不见兄长出来，原本心里的七分委屈瞬间被夸大成了十二分。今日蓝湛本就因为包子的事情有些难过，幸得兄长宽慰才好受了不少，哪知半路突然跑出来了一位江公子，抱着他的兄长叫‘哥哥’，而兄长居然还把他抱了起来很是高兴的模样，最后更是帮他买了糖葫芦，还和他一起吃了同一串。

小蓝湛眼眶一热，心想着自己还从来没有和兄长吃过同一串糖葫芦，又想到了那个滚在地上的包子，进而想起了自己的兄长竟不知何时也成了别人的兄长，原本只给自己一个人的怀抱现在也必须要分别人一半了……

那是不是以后兄长对自己的喜欢也会少一半？

他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否则何以解释兄长为何现在还不出来哄他？

六岁的蓝湛一个人在院子里枯坐了半晌，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都没等来自己的兄长，他把书往桌上一放，哭着跑了出去……

 

小乞丐找到了今晚的安身之所，这里他已经观察过很久了，没有野狗在附近出没，应当可以睡个好觉了。

虽然已经是春天，但是夜里仍旧很冷。小乞丐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忽然摸到了藏在怀里的、软绵绵的半个包子。

他把包子掏出来，小心翼翼地捡起掉在地上的馅儿又给塞了回去。这是他以后两天的口粮，要好好藏着，可不能被野狗抢走了。

就在他撑不住瞌睡要闭眼的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了‘呜呜’的哭声，小乞丐在荒山野岭里流浪久了也不觉得害怕，他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见东边的墙角缩着一个白色的影子，衣服在月光下还隐隐有些发光，小孩子的脑袋里只能想起很早以前娘亲跟他说过的那些神啊仙啊之类的，似乎就是他那副模样了。

于是，小乞丐走过去，小声问：“你、你是神仙吗？”

蓝湛抬起满是泪水的脸，见是今天撞了自己的那个人也是一愣，一想到自己的‘厄运’都是由他而起，不由悲从中来，捂住小脸哭的更加伤心了。

小乞丐也认出了这是今天被自己抢了包子的人，他有些心虚地搓着手不敢再看他。其实他今天是真的饿得受不住了才去抢的，他已经整整五天没吃过东西了，好不容易别人给他的饭食总会被比他大的乞丐抢走，又或者被野狗夺去，他为数不多的关于父母的记忆里，总记得他们教导自己不要做坏事，而抢东西就是坏事，所以他哪怕东西被抢了也从不去争，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可是他今天真饿啊，他觉得自己如果再不吃东西或许真的会死，人类的求生欲使他暂时抛却了一切是非观念，他紧紧盯着那个独自站在人群外的白衣公子，心里一个劲地对自己说：就这一次，只做这一次，下一次你就是饿死也不能做坏事。

等到东西进了肚子，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坏的一件事，又见两个人朝自己走来，他生怕再挨打，于是胡乱道了个歉，抱着包子落荒而逃。

哪知竟然在这儿让他见到了那个小公子。

小乞丐看他哭的这么伤心，只以为是因为自己抢了他的包子才这样的，他从怀里摸出那个脏兮兮的包子，恋恋不舍地闻了闻，把外头脏了的皮剥了，将坑坑洼洼的半个包子递过去，说：“对不起……还给你。”

蓝湛看了一眼那个包子，想到原本那包子是兄长的，然而今天兄长吃的包子却是江家少爷请的，眼泪便流得更凶。

兄长被江晚吟用一个包子收买了，再也不喜欢自己了……

“呜……”

“对不起嘛，你别哭了，别哭了……”小乞丐坐到他对面锲而不舍地举着包子送到他跟前，声音里也带上了哭腔：“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饿了……对不起，对不起……”

蓝湛拍开他的手把脸埋到膝盖上一通猛哭，“坏人……！”

那小乞丐一怔，眼泪扑扑地也跟着掉了下来，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明天就去要钱，然后我买个新的赔给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呜呜，我也不想做坏事的，我不是坏人……我不是坏人……”

两个一般大小的孩子互相坐着哭了一阵后，都渐渐平静了下来。蓝湛皮肤白净，眼圈红红的看着特别明显，像只小兔子，而那小乞丐脸上的灰尘也被眼泪洗净了大半，看着也是个十分清秀的模样，只是脸色不好，隐有病气。

“你不哭了？”小乞丐先问。

蓝湛脸一红，扭头不理他，半天才点了点头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他哭了这一会儿，人也冷静下来，渐渐的意识到自己这样一声不响地跑出来似乎是闯了大祸，等下回去怕是要挨罚。

一想到叔父严厉的面孔，小蓝湛忍不住又呜呜咽咽起来，而他的肚子也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动静还不小，旁边的小乞丐似乎笑了，这让我们蓝二公子本就薄的面皮愈发滚烫，哭声也愈加嘹亮了。

“你是饿了？这个包子的里面是干净的，你吃吧。”小乞丐怕他嫌脏，忙又补充道：“真的，你看，我把外面的都扔掉了，里面还是白的。”

蓝湛打着嗝看着那个白乎乎坑坑洼洼的包子，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推了回去：“你吃吧。但是以后，且不可、嗝！再抢别人的东西了。”

小乞丐羞愧地低下头：“嗯。对不起。”

“没关系。”小蓝湛看他把包子收了回去，又去捡地上的包子皮，心下酸楚，道：“明日，还在此处，你等我，我给你送包子吃。”

“真的？”

“嗯。”

小乞丐咧嘴一笑，掰了一小块包子塞进嘴里慢慢嚼着：“那，我再吃一小口应该没事，正好肚子饿了。”

正说着，外头就有许多人的脚步声传来，小乞丐手一抖，忙起身朝庙里跑去躲了起来。

“阿湛，你在哪里？”

“二公子，二公子你在吗？”

蓝湛听见了兄长的声音，心下一松，淌着眼泪跑了出去，“兄长——”

蓝涣抱起朝自己跑来的弟弟，语气中净是失而复得的庆幸：“阿湛，你去哪里了……兄长如何都找不到你，可急死我了。”

“兄长，对不起，阿湛错了……”

“叔父也急坏了，你回去以后好好认错，知道吗？”

“是……”

蓝湛走了几步，忽然停住：糟了，他还没问他的名字。

“阿湛，怎么了？”

算了，反正明天要给他送包子来的，明日再问吧。

“没事，兄长，我们回去吧。”

小乞丐躲在暗处看着他们越走越远，悄悄松出一口气，他合衣躺下，翻了个身：“啊，糟了，忘了问他的名字了。”

可是，万一他反问我的名字，可怎么办呢？

小乞丐挠了挠头，他有些记不清自己的名字了，只模模糊糊地记得自己的名字里，有个‘婴’字。

算了，反正明天还会再见面的，到时候就告诉他自己叫‘婴’好了。

 

蓝湛回到住处，果不其然被蓝启仁好一顿训斥，待回姑苏后再另行责罚，今日看他呵欠连天，且先放他去睡觉。

沐浴梳洗过后，蓝涣把弟弟抱上床，兄弟二人面面相对，同枕而眠，蓝湛抱住兄长的腰，缓缓把脸贴上了兄长的胸口默不作声地撒娇。

蓝涣眼里满是藏不住的宠溺与心疼，他将弟弟搂得更紧了些，低声道：“快睡吧，明日就要回姑苏了。”

“明日？”

“是啊，明日用过早膳我们便回去，怎么了？”

蓝湛低下头，小声乞求：“兄长，明日可不可以陪阿湛去个地方？”

 

第二天，兄弟二人起了个大早，蓝湛迈着小短腿在街上飞奔，怀里抱着几个热腾腾的刚出炉的包子，蓝涣跟在他身后认出了这是昨夜他藏身的地方，心中大致明白了他的用意。

等到了破庙，蓝湛找了一圈却找不到那个小乞丐，他抱着包子站在空荡荡的庙里，失落之情渐渐爬上了眼角眉梢。

眼见着天光大亮，再不回去便要晚了，蓝涣只得柔声安慰：“阿湛把包子留下，等他回来以后看见了，必定知道你来找过他了。”

“可是，我还没问他的名字。”

“……”蓝涣道：“那你告诉他，你的名字了吗？”

蓝湛摇了摇头，眼泪在蓄势待发：“没有。”

蓝涣亲了亲弟弟的额头，从他手里拿过包子，扫出一块干净的地方放下，道：“回去吧。”

蓝湛纵然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却知道自己不能再这般任性了，否则不仅自己受罚，还会连累兄长。于是他被兄长乖乖牵走，却仍旧是一步三回头。

只希望那个小乞丐能早些回来，看到那些包子以后可以吃得饱饱的，不用再挨饿，若是他们日后还有机会相见，自己一定还要请他吃饭。

一定会的。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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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澄喜欢‘大的东西’，什么东西都是‘大的好’，而且一定要比‘蓝二的大’，喂喂喂，你们在想什么？我说的是要比蓝二的糖葫芦大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