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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个人/云梦双杰】当时少年之清明雨

双杰童年友情向、亲情向。

是我曦澄系列文里的江宗主和魏无羡了。

金光瑶友情出场。

以下正文——

那是魏婴在江家过的第一个清明。

正清明的早上,江枫眠和虞紫鸢带着江家姐弟去祭祖,二人又因为要不要带魏婴去而吵了一架,过后虞紫鸢便孤身一人去夜猎,怕是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会回来了。

四个人坐在饭厅,江厌离给三人各盛了一碗汤,又帮两位弟弟剥了几只新鲜河虾,才唤人来净手吃饭。

江澄一口一只河虾吃得起劲,米饭扒得要飞起,直把小肚子吃的圆滚滚了才放下碗筷,指着魏婴嚷嚷:“你怎么吃得这么慢!”

魏婴一只虾还含在嘴里嚼着,碗里剩着大半米饭,此时被江澄这么说,生怕让江枫眠觉得他挑食不好养活,于是忙往嘴里扒了几口,小孩子食管细,他噎得眼眶里满是泪水还是拼命把饭菜往肚子里咽,怕被人瞧见了,又忙把脸埋进碗里。

瘦削的肩膀抽抽了几下,江枫眠瞧着不对劲忙使人端了茶水进来给他灌下,江厌离又喂他吃了两口汤才总算把魏婴这口气给缓过来。

江澄尚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儿,就见父亲抱着吓哭了的魏婴安慰了许久,转脸对着他却是有些恼怒的样子,“吃饭需得细嚼慢咽了才好,你方才这幅样子,哪里有半点世家公子的模样!”

江厌离虽则心疼魏婴,却也知晓弟弟本意只是想让魏婴吃得快些,好同他一同去玩儿,于是搂着委屈的差点儿掉泪珠子的江澄道:“爹爹,阿澄今日午膳没吃几口,方才想必是饿了,况且他也不是有心的。”

原本江澄的眼泪还能忍住,如今被姐姐这么一说,却是半点也忍耐不得了,小声呜咽了片刻,他一个泣音没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魏婴挣扎着从江枫眠身上跳下来,犹豫了半晌,还是抱住了比他高小半个脑袋的江澄,笨拙地安慰:“我没事,你别怕,我以后吃快些就是了,绝不让你再等我。”

而江澄只是一味地哭泣,再不理他,直到江厌离哄着二人进房里,又拿出牛乳片给他们吃,这才又露出点笑模样。

江厌离叹了口气,一边一个揉着他俩的脑袋,“不是说已经是朋友了吗?怎么阿澄又不理阿婴了?”

江澄捏着牛乳片放进嘴里慢慢地舔,只嘟着嘴扭过身子,一想到身后的那个人硬是分去了父亲的关注和姐姐的关爱,他的心里又有些不痛快起来。于是趿上小靴子在房间中央狠狠跺了一脚,扬声吩咐:“来人,我要梳洗睡下了!”

江厌离知道弟弟又起了小性子,但是男孩子之间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劝才好,只能又软言好语地哄了两句,这才出去了。

夜里,莲花坞雾色渐浓。

江澄故意卷走了魏婴一大半的被子,心想着那人冷了也不敢贴上来,今夜且教他冻上一冻,好知道本少主的厉害。转念又一想,若是他冻出病来可怎生是好?那些药汁又苦又涩,自己是死也不愿意吃的,要是他病了,势必要吃那些药的……

哼,就该让他去吃药才好!谁让他来他家里的。

可是,姐姐又说过,阿婴的爹爹和阿娘已经去世了,他没有爹娘和亲人,以后莲花坞就是他的家了,自己要把他当做家人来看待才好。

没有爹娘,也没有姐姐……一定很可怜了。

江澄面朝里拧眉纠结了一会儿,忽然转身把魏婴搂进了怀里,一摸他的手脚果然冰凉,心下忽地一阵愧悔,又见月色下他一双眼睛里全是泪水和疑惑,不由怒道:“你是傻子吗?不知道冷了自己抢被子?!”

魏婴冻得瑟瑟发抖,嘴唇泛着些许青紫,揶揄了半日,“对不起……”

“谁要你说对不起!”江澄把魏婴的小手拢进怀里,呵出一口暖气:“笨死了!”

“你不生气了?”

“谁生气了?我才没那么无聊呢。”江澄杏眼一瞪,显见是忘了自己先不理人家的这回事儿了。

魏婴听了这话才放心地露出笑来,两个浅浅的酒窝,一汪弯弯的眉眼,当真可爱的紧,“你不生气就好了,我最怕你不理我了。”

“我们是好朋友,我怎么会不理你?”

“嗯!好朋友,嘻嘻!”魏婴也握住了江澄的小手,贴身放进怀里:“那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不要不理我,我也绝对不会不理你,好不好?”

江澄眉角一扬,笑得骄傲:“好吧,我答应你。”他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指,“拉勾,不骗人!”

两个小小的人儿在被窝里定下男子汉的盟约,之前的种种皆被一笔勾销。初初和好的兴奋让二人皆没有了睡意,嬉笑欢闹到亥时还不愿闭上眼睛。

江澄像献宝似的,道:“我告诉你,我有个好玩儿的地方,只有我知道,别人都不知道的。”

小公子赤脚跑到窗边,踮起脚尖趴着往外头一看,招呼道:“你快来,今夜正是好时候!”

魏婴跟着跑过去,仰脸看见天边一轮明月汪汪如水,拨开云雾撒下澄澈光晕。

“那个地方赏月是最好的,我带你去!”

说着,二人就穿上衣物,蹑手蹑脚地避开巡夜的门生,偷偷从角门溜了出去。

才刚一出门,江澄就拉着魏婴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飞奔,偷溜出去的兴奋显然将魏婴那点骨子里的玩性也激发了出来,两人一路跑出去两条街,待到看见一座拱桥的时候,江澄才停了下来,指着那桥道:“就、就是那里了……”

魏婴道:“这桥并没有什么特别呀?”

江澄道:“跟我来。”他贴着岸边往桥下走,带魏婴走到桥洞下,狭小的平台刚好能容纳两名稚子,江澄示意他去看映照在湖面上的月亮,道:“这才叫别有洞天呢。光抬头看月亮有什么好看的,水里的月亮才好呢。”

今夜的湖面并不似往日那般清癯,因着雾气的关系,连着天上的月华也似水含烟般朦胧,水波平静地荡叠出层层涟漪,仿佛是要将那天上的月儿往他们这儿推一般。

“平日里赏月,大多也是坐在亭台楼阁里,好没趣味,倒不如这里,又安静又离着月亮这般近。”

魏婴点了点头,道:“只是这水中月再美,瞧着也不像真的了。”

“好看就行,管它是真是假?”

江澄从怀里摸出两个顺手带来的青团递给他,他们一人捧着一个吃得香甜,又这般聊了半晌,小孩子终于耐不住困倦,也不知是谁先没了声响,各自脑袋一歪,枕在对方的身上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澄觉着有点儿冷,他迷迷糊糊地醒来正不知身在何处,本能地要去抓被子,却忽然发现手脚动弹不了了。

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手脚的麻木在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动之后逐渐清晰起来。似乎是有人拿一滴冰水滴在了他脖子上,那冷就从这一点开始,渗透进他的毛孔,顺着他的肌理慢慢延至他脖子、脊椎、手臂、指尖,乃至他的每一根脚指头。

他彻底醒了过来,却无法张开眼睛,那种即将被至死的恐惧瞬间席卷了他全身。

忽然,他感觉到了有人正弯腰看着他。

这绝对容纳不下第三人的地方,到底是谁在看他?

魏婴,是你吗?

江澄在心里发问,只是这个想法很快被他否决。魏婴没有这么大的能耐,会让他全身发凉动弹不得……

是谁?到底是……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那股冰冷的寒意开始往他的头顶上窜,江澄即使还没学过太多的理论知识,却也知道一旦这东西冲上了自己的天灵盖,那自己就真的完了。

前所未有的惊慌和恐惧占据了江澄的全部身心,他努力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至少要先想想有什么学过的、可以自保的法子。

眼泪无意识地从他紧闭的双眸中溢出,喉咙里细若蚊呢的痛苦呻吟似乎让那东西更加兴奋,江澄甚至能够感觉到耳畔传来了一声压抑着兴奋的叹息。

 

“阿澄,阿婴!”远远的,有女子的呼唤传来。那股令人窒息的冰冷气息忽地一怔,然后迅速从江澄身上褪去,他的手指、脚趾渐渐能够勾起,当女子的声息渐近,江澄用力睁开双眼,瞧见了一条飞快窜入湖水里的白影。紧接着,便是同样满脸泪痕的魏婴正望着他,小脸不知是何缘故变得煞白。

“有、有鬼……”魏婴怯懦懦地说出这个字之后,两个小孩儿‘嗷——’地一声哭了出来,争先恐后地钻出桥洞,边跑边喊:“姐姐——姐姐——”

岸边本就湿滑,小孩儿又跑得急,两人一个接着一个跌进了湖里,冰冷刺骨的湖水都不足以和刚才他二人感受到的冰寒之气像比拟,更要紧的是,江澄刚才明白地看到了有东西逃进了水里,那平静的水波下,似乎正有一双苍白枯瘦的手朝他二人靠近……

“呜哇——!姐姐,姐姐救命!呜呜啊——!”

江厌离顾不得水凉,放下灯笼就把两个孩子从水里捞了起来,自己的衣服也湿了个透,她瘦弱的身躯微微打着颤,却仍是温柔地抚摸着弟弟们的肩膀,将他们牢牢抱在怀里:“你们两个怎么不睡觉,跑出来玩儿水呀?要不是我担心你们还在怄气,偷偷跑来看你们,还不知道你们居然溜出去了。”

她擦了这个小花脸,又去摸那张小花脸,“天还这么凉,你们要泅水也不必急于一时啊,生病了可怎么好……啊、阿嚏!”

“姐姐!”江澄忙去摸姐姐的脸颊,“我们不是泅水,我们刚才、刚才是……”忽地,背后被人小力地戳了一下,江澄会意,连忙改口:“我们刚才是去泅水来着……可是水太凉了,把我们冻哭了。”

“嗯,是我说想玩儿的,不关江澄的事。”魏婴忍不住靠近江澄,他感觉这样的接触让他的身体稍稍温暖了些许,两个弱小的身躯打着颤,一同说:“姐姐,对不起……”

“哎,你们啊……”江厌离一把怀抱起亲弟,又背起魏婴,提着灯笼往家走:“等下回去了,我给你们准备些姜汤,你们喝了以后赶紧睡觉,别着凉了。”

江澄揉着通红的眼睛点了点头,他仰起小脸看着姐姐,见阿姐的鼻头有些红红的,呼吸也不太通畅,心下不由愧疚更深,抓着江厌离的衣襟小声说:“姐姐,对不起……”

江厌离把背后的魏婴托稳了些,与江澄相似的杏眼弯弯如天际明月,她垂首亲吻弟弟冰凉的额头,“没关系。”

 

“姐姐,对不起……”江澄仰头看着江厌离,手中青烟袅袅,将刻有‘江氏女厌离’的牌位晕得有些模糊。

祠堂里通明如白昼,常年不绝地散发着烛火之气,闻得久了,似乎也麻木了。

江澄跪了许久,直到身旁的孩子发出了啼哭他才站起来。跪了许久的膝盖早已麻木,一时也觉不出酸痛来。他抱起金凌,低声哄了两句,才道:“你看,金凌都这么大了,昨日有人说,他下巴长得像金子轩,眉眼像姐姐你呢。”

“这是你走后的第一个清明,我抱着他来看你,等到了明年,他就能自己进来看你了。”江澄杏眸微垂,亲了亲金凌眉间一点红蕊,玉白的孩子忽闪着一双大眼睛望了他半晌,粲然一笑。

“我有时候在想,这孩子这般可爱,要是姐姐你能亲眼看着他长大该多好,要是那天,是我替魏无羡挡下了那刀,该多好……”江澄望着金凌许久,只觉心头除了麻木,竟品不出一点其他滋味,他眼角酸涩无比,想要抱着金凌好好哭一场,最终却只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

祠堂外,江战小声道:“宗主,金宗主来接小公子回去了。”

“知道了。”

江澄抱着金凌缓缓走出莲花坞,将孩子交到了金光瑶手中。

“哎呦,一个月没见了,让小叔抱抱重了没有呀?”金光瑶掂了掂手里的小团子笑道:“这么重啦,小叔可要抱不动啦。”

小金凌笑得前合后仰,江澄只在一旁含笑看着。二人寒暄了几句后,金光瑶道:“江宗主脸色不大好,可是照顾金凌累了?”

“不碍事的。他难得来住上一个月,我又哪里有你辛苦。”

金光瑶道:“秦愫很喜欢阿凌呢,一日里有大半日是她带着,倒也费不了我多少精神。只是江宗主也该娶一房妻室,不为别的,就是以后金凌再来常住,也好有人帮你照顾着。”

江澄漠然一笑,又低头逗弄了一会儿金凌,才道:“天色不早了,再晚就起风了,快些回去吧。”

“那便告辞了。”金光瑶执起金凌的一只小手,“跟舅舅说再见。”

小金凌还不会说话,只一个劲地朝江澄挥手,笑得没心没肺。也只有在这时,江澄才会露出最温和的笑容,他捏了捏那张粉嫩的小脸,“再见。”

江澄转身走进莲花坞,九瓣莲纹的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金光瑶只觉这声音既沉且重,他蓦然回首,只见一席正紫衣袍的青年身形萧索而又干练,在夕阳下拖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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