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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澄】浮生 10

请各位,千万不要责怪蓝曦臣。

设身处地的为他想一想,他真的,太痛苦了……

来,看文的时候,听一听充满希望的歌吧!!

《MUSICA》

以下正文——

江澄梦见了很久以前的事。

他和魏无羡撇下师兄弟们偷偷跑去了城郊的山上,他那不靠谱的师兄说自己在那儿发现了一种果子,整棵树上只结了一颗,红彤彤的在日头底下十分的晶莹剔透,煞是好看,指不定滋味也是一流的。

“这一定是什么宝贝。”

“说不定是被山中其他鸟兽吃光了,只剩下这颗最酸的呢?”江澄看着那颗只有他半个拇指大的小果子颇为不屑,这玩意儿怎么看都只是山上的野果,怎的就被魏无羡这厮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了。

“师弟啊,很多事情呢,不尝试一下怎么会知道结果?”少年恣意的背影在阳光下仿佛会发光,他两指捏起那枚红果子举过头顶,“这棵树上只长了这么一颗,必定有其过人之处,比如修为大增、长生不死之类的。你吃吃看,反正一颗果子也吃不死人的。”

江澄:“要吃你吃,我不吃,万一有毒呢。”

魏无羡:“好好好,我吃就我吃,你既然这么怕,师兄也不逼你了。”

江澄:“谁说我怕了!你拿来,我吃给你看!”

这颗果子的滋味着实独一无二,初到口中带着淡淡的青草气息,嚼碎的瞬间,酸涩无比的果酱夹杂着微妙的苦味侵占了他的味蕾,贯穿了他的天灵盖,眼泪和唾液同时疯狂分泌,他就这样跪在了地上半天都起不来。

江澄本来以为,这颗红果子已经是他此生所能尝到的,最苦涩的东西了,后来才知道,家族覆灭、失丹之痛、修丹真相竟是比这苦涩千万倍,而他,也早已哭不出来了。

从梦中醒来的时候,江澄还有些发懵,他半伏在魏无羡的枕边怔然良久才想起自己这是在哪儿,身体的疼痛和无力感随之而至,他下意识地捂住丹田之处呆了片刻,唇角忽而掠过一抹笑意,又立刻被伤口的疼痛激得皱起了眉。

这股疼痛绵长而细密,好不容易等到它平复了一些,才刚要换个姿势就又立刻成倍地卷土重来,江澄只能尽量把呼吸拖得又长又浅,直到下一次疼痛能‘仁慈’片刻。

“江……澄?”

魏无羡的声音把几乎陷入半昏迷的江澄从浑噩的意识中拖拽出来,他猛一抬头便看见了对方眼中的自己,顾不得整理被自己无意中弄乱的鬓发,他关切地问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体力和意识迅速地回笼,魏无羡记起了自己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一切,他虚抚着额头蹙眉问道:“你给我下药做什么?”问罢,他才留意到江澄脸色差得吓人,一副随时要晕倒的样子,忙把那些不满丢在了身后,起身把人抚到了床上,“你怎么搞这么狼狈?这里是哪儿?”

“夷陵……”江澄吞了吞喉结,看着脸色愈发凝重的魏无羡,他轻轻一笑,道:“当初,你就是把我骗到这儿来的,忘了吗?”

魏无羡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身体里忽而涌起一股熟悉而陌生的力量,从丹田之处徐徐流淌,顺着全身经络行至四肢百骸,他颤抖地举起双手,似是有意识一般,指尖凝出一簇红色的灵气萦绕不散。

人,有时候面对自己无法接受的真相时会下意识地拒绝。所以他在看见这股灵气的时候,竟除了摇头之外再无别的动作。而当人发现自己的拒绝根本无法改变事实之后,便会进入愤怒的阶段。

因为自己的无力,而将这愤怒发泄给了揭露真相的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怎么能这么做?

为什么,怎么能?

这两个词,除了说出来的时候掷地有声之外,偶尔还能夹带着伤害对方的作用。只可惜,说的人是感觉不到的。

因为是你,给我造成了这样的困扰;因为是你,让我要承担这一切;因为是你,让我不得不面对这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

“你在干什么?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魏无羡想一拳往江澄脸上招呼,可是残存的理智强行拉住他即将挥下的拳头,他无处发泄心中的无名之火,只能把所有攻击化为咆哮,“你疯了!!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为什么!”

“因为,我看见了……”江澄坐在榻上,垮下的肩膀轻轻颤抖了几下,他抹了一把脸,声音扭曲地说道:“该死的,应该是我?”

“你说什么?”

江澄的情绪已经在短短数息之内平静下来,他望着魏无羡,说:“戉冕都让我看到了,我应得的结局……我早就该死了,刺杀温晁不利,被万箭穿心,悬尸于莲花坞外。”

魏无羡脸色霎时雪白,瞳孔微缩,倒映着江澄波澜不惊的神色,“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因为你的金丹啊……我继续说下去吧。我死以后,你会接掌莲花坞,温氏丧尽天良终被倾覆。姐姐嫁给了金子轩,生下了金凌,他不再是没爹没娘的孩子。金光瑶得金子轩赏识,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手。你也终于和蓝二情意相通,厮守一生……”江澄忽然哽住,眼眶里包着一圈泪水将落未落,“蓝曦臣……娶了一位温柔贤淑的大家女子,他们有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说到此处,他霍然将脸埋进了臂弯,“没有我……你们的人生中就不应该有我……只因为我得了你的金丹,篡改了千万人的命运……魏无羡,我拿你们的命,享了多少不该我享的福,我自己都不敢去想……”他拼命捶打着自己的头,终于纵声大哭。

魏无羡抓住他近乎自虐的手,将他按在自己胸口,那哭声就像是长了一把刀子,一下一下往他心上捅,还要往伤口里转上两圈才罢。

“金丹是我自愿给你的,和你有什么关系?就算要报应,也应该是报应在我身上!”魏无羡咬着牙强忍泪水,“你又来凑什么热闹!”

“戉冕说,因我已享尽了不该自己享的命数,今生过后便灰飞烟灭,再无来世……一切皆因金丹而起,我便问他若是将金丹还你,可否抵消我一二分冤孽,搏一搏来世?”

魏无羡不知是不是被气伤了,还是伤心糊涂了,脸上竟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所以你便把这一切压在了虚无缥缈的来世?江澄,你这样子做,可想过蓝大哥会怎么样吗?”

“我这么做,就是想要赌一个与他的来世。是,我就是这样贪得无厌,就是这样永不知足,下辈子,下下辈子,我想要生生世世和他在一起,这有错吗?”江澄拉住魏无羡的手,慢慢用力,“好师兄,你就当……成全了我吧。”

记忆中,江澄叫他师兄的次数五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几乎每一次都是被自己诓骗诱哄的。这一次,他不费吹灰之力得了这一声‘师兄’,却是那样的痛彻心扉。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魏无羡终于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什么‘英雄’,他也做不了‘英雄’,每一个他想守护的人,最后都将离他远去……

而他,只能被迫无奈地接受。

那股即将失去的不安感倏然传遍了他的全身,他反手握住江澄冰凉的手,无力地点了点头,“那现在,你要我做什么?”

江澄摇摇欲坠地说:“送我回姑苏。”

云深不知处的山脚下,魏无羡牵着一匹高头骏马,对端坐其上的江澄说:“这里山路不好走,我扶你上去。”

江澄下马的时候膝下微微一软,他借掸衣角的动作掩过了自己虚弱,说:“我是没了金丹,又不是断了腿,这点山路还走得动。你去找你的蓝二吧。”

“可是,我……”

“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和蓝涣说的。你这样跟我一起去见他,到时候我与他反而不好说话了。”江澄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去吧,没事的。”

即便再是不舍,魏无羡也不得不把自己的隐忧藏在心底,他几乎一步三回头地目送着江澄缓缓走进薄雾之中,身边的骏马打了个响鼻,湿漉漉的鼻子拱了拱魏无羡的腰。

魏无羡了然,顺了顺他柔亮的鬃毛,道:“我知道了,山高水阔,天高水远,我这便放你自由……”

雪白的骏马跑进了深山之中,马蹄声愈行愈远。

远处,一只孤雁自湛蓝的天空飞过。

耳畔是风的声音,魏无羡回首看了一眼背后的‘忘机琴’,心道:天空,真的好高啊……

江澄一路往寒室行去,沿途遇见的门生皆向他驻足行礼,他忍着丹田内的空虚所带来的不适一一颔首回礼,待到寒室之时已是满头冷汗。

他扶着那株杏花树稍事调整了片刻呼吸,这才推开了寒室的大门。

白衣宗主正埋首看着文书,今日室内染了一缕梅香,应是去岁冬天收的红梅所制。

“晚吟,你回来了?”蓝曦臣向他伸手问道:“族中可好?江奕的身体如何了?”

江澄立在蓝曦臣身边,并未像往日那般将手搭上,他看着蓝曦臣慢慢将手收回,心亦随着他的动作一寸寸地收紧。

有时候,对于此生最重要的人,有些事情往往是最难开口的。这种情绪往好了说,或许可叫做‘近乡情怯’,若是往坏了说,读作‘害怕’亦不为过。

“蓝涣,我有事想对你说。”

“你说。”

“我……”江澄重重地闭了闭眼,想要把自己的心思与苦衷全部倾囊相授,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与魏无羡说的那些话,他竟无法坦然地告诉蓝曦臣。

他或许还是害怕,害怕蓝曦臣知道了自己原本该有的岁月静好,会忍不住可惜;害怕蓝曦臣回想起当日的三尊之谊和不堪的结局,会伤上加伤……

可是他最怕的,是蓝曦臣不愿相信,不愿去听。

“我,我想说……”江澄的指甲在掌心捏出一道深深的半月形,他蹲下身握住蓝曦臣的手掌,将其搭在了自己的腕上,“我……没有金丹了。”

腕间的力道倏地一重,旋即又松开了他的手,他听见蓝曦臣的声音是带着笑的,“你开什么玩笑。”

“是真的。”

“你被袭击了吗?是谁?”

江澄缓缓闭上眼,尽量放缓语气,“没人袭击我……是我自己要把金丹还给魏无羡的。”

远远的,传来年幼门生稚嫩的童声,仿佛是在熟读云深不知处的家规。

“你自愿还给他的?为什么?”

“因为……”

“你问过我吗?”

“我……”

蓝曦臣的脸上像是凝了一层冰霜,他逼视着江澄,“你想过你自己吗?金丹还给了他,你还有几个年头好活?你有想过我吗?”

“蓝曦臣,你听我说,我……”

“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怕什么呢,我还能把魏无羡抓回来不成?”蓝曦臣笑了,这个笑容像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他身上温雅之气瞬间荡然无存,剧烈的灵压逼得人无法呼吸。

门外,有人轻轻扣了扣门,“宗主,我……”

“滚出去,谁敢进来就去祠堂领戒鞭。”

那名倒霉的门生被这句话砸得脑袋发晕,一刻也不敢停留地速速离去。

蓝曦臣不管自己这番话会在族内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他现在只想徒劳地得到一个答案,“江澄,我在你眼里是什么?你有把我当人来看吗?”

江澄脑中‘嗡’的一声,愕然地抬起头,胸中滞闷得他想吐,“蓝曦臣,你!你……”

“我什么?说不出来了吗?还是对我已经无话可说?”

江澄缓缓摇着头去拉蓝曦臣的手,却只摸到一片冰凉的衣角,清凉的新鲜空气自门外涌入,他徐徐转过脸去,却见蓝曦臣已经丢下他走至院内,他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恐惧,不顾手脚发软几步便冲了过去,“蓝涣,别走!”

蓝曦臣一把将他推开,因灵力温养而常年花开不败的杏花树被撞击后纷纷扬扬落下数枚花瓣,竟像是凝在心头的血。

“江澄,我对你已经无话可说。”

“蓝曦臣,我必须这么做,因为……”

“滚。”

江澄欲说的话被这一个字打进了咽喉,噎得他呼吸绞痛,他喉间隐隐泛起一股血腥气,不动声色地默默吞下,涩得他鼻尖反酸,却仍固执地伸手去抓那人的手,“蓝曦臣……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蓝曦臣的牙齿在咯咯作响,他浑身不自觉地颤抖着,眼角染上一层血色,每一字每一句都透着血:“滚……”

“蓝曦臣!”

“滚!”

凌冽的掌风自江澄耳畔刮过,割得他脸颊生疼,这用尽十成灵力的一掌狠狠劈在了那棵杏花树上,花瓣如雨般飘下,模糊了彼此的面容。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江澄微微回首看了一眼倒下的杏花树,眼中已无半分泪水,他与蓝曦臣擦肩而过,步伐几不可见地顿了顿,眼角瞥见那人的手似乎也轻轻一抽。

他未驻足,他亦未伸手。

错过,只存在于一瞬间……

云深不知处的门生都知道寒室出了事,却无人敢去一探究竟,江澄失魂落魄地走出来也无人敢上前问一句,只有蓝思追默默地将江澄送至门口,在他下山前问了一句:“江宗主,你们……”

江澄立在台阶上,望着前方残阳如血,摇了摇头,单薄如纸的身影慢慢融进了一片血色之中……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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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颗红果子,暗喻了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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