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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澄】浮生 12

魏无羡几乎本能地举剑拦下了蓝曦臣的‘朔月’,哪知肋下忽地一痛,人已飞了出去。他捂着痛处咳出一口血,见两道白影斗成一团光晕,只闻得灵剑轻吟不绝,不多时便听见一声闷哼,有一人被打出了几丈远。

飞出的‘朔月’将欲爬起来的蓝忘机钉在了树上,冰冷的剑刃离他的脖颈仅半寸距离,夜风抚起他的鬓发,齐齐断在灵剑‘朔月’之下。

蓝忘机握着被‘朔月’削断的‘陈情’怔愣许久,若非他刚才用那鬼笛挡了一下,恐怕现在的自己已经性命不保。

兄长,是真的要杀了他……

“兄长……”这个称呼对于两兄弟来说都过于沉重了,蓝忘机尝到了喉间溢出的腥甜,他眼下微微泛着乌青,艰难地滚了滚喉结——

一阵劲风忽地扑面而来,蓝忘机躲闪不及被一掌狠狠打在胸口,他猛然喷出一口鲜血,溅上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魏婴……?”

魏无羡这掌没有留丝毫情面,他眸中杀气暴涨,似要将眼前人生吞入腹,却迟迟不肯召来‘随便’刺下。

蓝忘机呕出几口墨黑的血,耳中虽然嗡嗡作响,神思却愈发清明起来,模糊间,他听见魏无羡的声音如隔了一层棉花,“蓝大哥,他毕竟是你的亲弟弟啊……”

他艰难地睁开眼,见一人跪在自己身前,双手死死握住‘朔月’锋利剑刃,“手下留情。”

他想要伸手将人揽进怀中,想要替他止住手上的伤口,却只无力地动了动瘫在身侧的双手,艰难地抓住了那人的衣角。他心尖一松,喉间又涌出几口血来,彻底失去了意识。

蓝曦臣目光如冰地落在魏无羡身上,视线缓缓滑过他少见血色的脸,包裹着金丹的身体……

魏无羡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错觉,他抑制住颤抖,稳稳托起‘随便’奉上:“悉听泽芜君尊便。”

命也好,金丹也好,什么都好……只要这一剑下去,能保住蓝湛的命,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魏无羡眼中缓缓褪去怯色,愈发坚韧,手中忽地一轻,‘随便’已被执于蓝曦臣手中,只见他将剑往地上随手一掷,似是很轻地笑了一声。

一向温润的嗓音似是能滴水成冰,“你是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们吗?”

魏无羡浑身冒出一茬茬的冷汗,他现在手无寸铁,唯有拼死……将蓝湛护得一时是一时了。

然而换句话说,即便他二人联手,又怎会是泽芜君的对手。

蓝曦臣:“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魏婴,你和蓝湛都是一样的……对江澄,你们从来没有,从来没有过……”他喉头一哽,竟是再说不下去,眼中倏地泛起一层泪意——他又何尝有资格再说他们?不肯听他解释的是自己,将他赶出去的也是自己……自己与他们,又有何分别?

他咽下涌上心头的一口腥甜,凄然一笑,“他要是,从来没有认识过我们……那该多好。”

一个平凡的江澄,不会飞天御剑,没有一个家族要他支撑,没有金丹,没有灵力……像个普通人一样平凡而平淡地过着幸福的一生。

那样,该多好……

执着‘朔月’的手忽地一沉,刚才几乎断了气息的江澄不知何时爬了起来,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蓝曦臣的手上,气若游丝地冲着魏无羡的方向‘吼’道:“走……”

蓝曦臣如同被定住了一般,只愣愣地看着江澄死死抱着他的手臂,他整个人几乎都被拖着跪在了地上,痛得说不出一个字。

他不知道江澄是何时醒的,也不知道他究竟把那些话听进去了多少,只是手上的力气却大到让他心慌,仿佛是怕一卸力,自己就会用‘朔月’手刃了亲弟弟。

他下意识地把人揽进了怀里,不住地往他身体里输送灵力,却是石沉大海。他终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晚吟啊……”

“魏……无羡……”江澄咽下喉中的血沫,目光涣散地看着眼前模糊不清的那个人,“走,带他……走……”

有多远,就走多远。

永远也不要再回来了。

看着越来越远的背影,江澄的视线也随之愈来愈暗,他手上的力道渐渐松了下来,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骨血般软倒在蓝曦臣的怀里,两行泪滑进了枕在他头下的衣袖中,瞬间消失无踪。

“……你到现在,都不愿意同我说话……”江澄仿佛心死一般,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贪恋着这人身上的每一寸气息,指尖却一寸寸地松开了他的手。

蓝涣,蓝涣……

江澄在心中一遍遍地呼喊着他的名字,他多想趁着这最后一点时间告诉蓝涣,自己是有多爱他,多害怕失去他,多愧对他……

多想,和他再多相处些日子。

来世,多虚无缥缈的东西啊,事实上连戉冕都无法向他保证这样做能让他有个来世,即便有,天地渺渺,他们又要如何相遇……

然而,哪怕只有万中之一的机会,他也要试一下。

如果没有,那么便让他再多留一会儿吧……

就一会儿,就……最后一会儿……

江澄的手无力地垂到了地上,头颅歪进了蓝曦臣的怀中再无半分气息。

三个月后

从一片混沌之中睁开双眼,江澄甚至不晓得自己这种状态是否可以称之为‘活着’,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只是半睁着双眸看着木质的房梁,偶尔一丝檀香的气味飘进鼻腔,很快又捕捉不到了。

直到蓝思追将一勺凉热正好的药送进他口中,他的听觉才慢慢恢复过来,随之而来的便是浑身虚脱般的无力,和从骨缝中渗出的酸痛。

蓝思追一个人唱了这许久的独角戏,见江澄仍旧一字不说,只当他睡久了还不清醒,便把人好生伺候躺下,说:“您再睡会儿,等下医师来给您诊脉。”他轻手轻脚地收拾了药碗,正要出去,忽闻虚弱的声音沙哑地在身后响起。

“蓝曦臣呢?”

蓝思追身形一怔,僵了半晌却是一字不说。

江澄垂死之际被带回云深不知处,医师不眠不休三天三夜才将人从阎王手中抢回来,却道是心脉俱损,已是无力回天,只得养一日看一日,活一日算一日。

照理说,此时谁都能够不在他身边,唯独蓝曦臣不行。

可偏偏却是他不在。

见蓝思追唇角苦笑愈盛,江澄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当下只觉胸气滞闷异常,却不知为何笑了起来。

“江宗主,您笑什么?”

江澄轻轻点了点手指,示意蓝思追在榻边坐下,轻声说:“思追,你老实告诉我,蓝曦臣在哪儿?”

蓝思追十指在膝上纠成一团,舒朗俊美微微一蹙,半晌,他干涩地说:“自江宗主您被医师救出鬼门关后,宗主他便闭关不出,已经三月有余了。”

江澄瘦弱的身体在被褥中轻轻一颤,心脏深处蔓延出的疼痛立刻牵起化作溢出唇际的呻吟,他脸色倏然惨白如纸,吓得蓝思追立刻用内力替他稳住心脉,又唤下人去请医师,而那人的手却仍牢牢将他握住,眼睛望着空荡荡的窗外,似是低语了一句什么,却含混得让人听不清。

蓝思追本想去问,却终觉不妥,只得在医师来到前尽力护住江澄不堪一击的心脉,柔声说:“江宗主莫要多想了,您养好了身体才能有以后啊。”见江澄只望着窗外发呆,他轻轻叹了一息,换了话题来说:“前两日江少主也来过了,您正睡着,他略坐了坐便回去了。莲花坞被打理的很好呢。”

江澄目光微微一闪,摩挲着食指上黯淡无光的‘紫电’,“思追,烦请你修书一封,让他过来一趟。”

江奕很快便来了,他才见到江澄便要落泪,一想到义父最不喜欢他哭哭啼啼的,便又生生忍下,红着眼眶跪在了他身旁,“义父。”

江澄难得没有出言训斥他,只曲指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又轻轻抚去并不存在的‘伤处’,笑着说:“你把‘紫电’拿去吧。”

江奕一怔,慌得摇头,却说不出半句话来,只握着那双冰凉的手,颤了半日方挤出一个‘不’字。

江澄:“听话,莲花坞交给你,我很放心。拿去吧。”

江奕:“义父……”

江澄:“我很累了,最后的时日,让我歇一歇吧。”

江奕再忍不住,默然垂下泪来。江澄只是淡淡一笑,说:“人总会走到这一步的,不哭了。你只要记得,我死后,你把我……”顿了顿,他暗暗将舌尖咬出血,才勉强将话说下去,“把我带回莲花坞……”

‘紫电’被放进了江奕掌心,原本黯淡的戒指灵光一现,瞬间戴到了江奕的手指上,紫光涟涟,灵气不减分毫。

江澄看着‘紫电’怔怔地出神,从戴上它的那一刻起,他似乎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会将它交出去。

不对,好像……是有过的。

他心中有一瞬的茫然,好像记得自己曾经……有把‘紫电’交出去过。他极力地思索着为何自己会有这一段记忆,脑中却像是被人生生塞进了一堵越不过的高墙,那里的一切都离得远远的,他需要跳得很高很高才能窥见几分真面目,而他现在,真的跳不动了。

“义父,义父?”江奕见江澄又要合眼睡去,心下陡然一凉,忙去唤他,却仍无法将他睡去的步伐拖慢半分,见人再无半点反应,江奕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到他的鼻翼下,直到感觉出微热的气息软软地撒在指尖,他才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不舍地走了。

江奕在残阳中离去的身影像是天边的一只孤雁,吸引着一双温润的眼睛目送了他许久许久……

或许是因为这个背影很像当年的江澄。

或许,是这样的吧……

待续…

*江澄曾经把‘紫电’给过金凌,见《雨霖铃》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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