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卜鸭

大家好，我是你们小甜文出身的写手——萝卜·真·甜心小宝贝·鸭！！！

以下正文——

凌晨2点的街头，连流浪猫都少见了，繁忙的马路终于有了几个小时的喘息，静静地等着黎明的到来。

蓝涣偷偷抹去手心上的汗，轻轻拍了拍靠在他肩上的江澄，待人懵懂地看着他，才说：“快到了，先醒醒神。”

江澄点了点头，忽然看见了盖在自己身上的外套，上面还有好闻的气味，暖暖的，像是某种木质香，又像是一种说不出名字的水果。

是蓝涣身上的味道……

他睫毛轻轻一动，掩下了心中陡升的波动，将外套还了回去。

“你刚失了血，空调开着睡觉容易生病，就给你盖上了。”蓝曦臣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尴尬，重新把外套披在他身上，扣上扣子：“虽是夏天，也要小心别感冒了。”

车子又拐了两个弯，停在了90年代初建成的小区门口，司机客气地提醒：“先生，到了。”

蓝涣煞有介事地付了钱，和江澄一起下了车。

蓝家的司机老胡看着手机上多出来的一大笔钱，心情愉悦地调转了车头回家睡觉去了。

小区大门前，“幸福里”三个字已经被风雨蚕食得有些斑驳，保安岗里的老头眯着老花眼镜看了看来人，见是熟面孔带人回来，便也不再多事，继续沉浸在了欢乐斗地主的音乐声中。

明黄的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像两块胶着的软糖，周围的空气泛着些微的甜，像是一碗可口的酒酿，甜香扑鼻。

小区的花园里有一条长廊，上面挂满了盛开的紫薇花，花香幽微，盛放着漫天繁星的盛夏夜晚裹着一缕夏夜特有的水气，开启了一场嗅觉的舞会。

两人不自觉地在紫薇花下放慢了脚步，灯光朦胧地透过紫色花瓣，照出花叶脉络，像是江澄手臂上淡青色的血管，在过分白皙的皮肤下显得过于清晰。

太瘦了……

蓝涣有些心疼地想，他一次次偷觑着江澄的侧脸，只觉得那双眉眼越看越精致，越看越让人移不开目光。

这样赤诚的视线终于让江澄再无法假装不知道，他驻足于花海之下，微微扬起脸，淡粉色的唇像是两片樱花，从不轻易开启，只是他虽然不说，心中却未必不懂。他从小便知道自己与普通人不一样，心思也比寻常人敏感，只是他更习惯将所有的一切泯然于心，化为舌尖上的那一点苦，品尝着里面的那一丝甜。

他记得小时候，父亲给他喝过一种茶，入口苦不堪言，随后却能慢慢品出甜味。后来，家里出了事，他也没有了喝茶的心思，白开水成了最日常的饮品，但是偶尔他还是会想起那股苦中带甜的味道，尽管他之后也买过好几次苦丁茶，却再也不是当年的滋味。

蓝涣于他，就像是那一盏苦丁茶，他每日都来书店买书，但是自己又何尝不知道他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如果他们都是普通男人，他江澄绝不会后退半步，可……他不是。

他听不见，他不会说话，他注定和蓝涣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即便能在一起，可是又能走多远？多少寻常夫妻都没能走完一生，更遑论他们……

这杯苦丁茶，不会有甜味的。

江澄目光澄澈，他指了指蓝涣的心口，以口型缓缓地问：你有话要说。

蓝涣神色柔和，细碎的刘海遮不住他眼中的笑意，他点了点头，笑道：“有一番唐突的话，想要说给你听。”

唐突？

这个词在江澄心中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捏紧外套的袖口，紧紧盯着他的看，生怕错过他说的每一个字。

忽然，他的手背微微一暖，蓝涣干燥的掌心贴住他的手背，将其按在了自己的胸口，江澄下意识的就要挣开，却看见那双漂亮的手上有几处泛红的伤疤。

“我……我想对你说很多话，想和你说我的家庭，我的过去。”蓝涣的掌心控制不住地出了一层薄汗，却是更加用力地攥住了江澄的手，“那些事情太过庞杂，我怕你不耐烦再看，转身就走。”

江澄认真地看着蓝涣的唇语，缓缓地眨了眨眼睛，掌心下，蓝涣的心跳快到连他也跟着紧张起来，他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就见蓝涣忽然紧张起来，似乎是怕他要走。

蓝涣觉得自己此时一定就像是个怪人，双手紧紧拉住江澄，像是幼年时抱着画笔不肯放手的自己，“我知道你或许一下子难以接受，但是不要紧，我可以等，只恳求你不要先拒绝我。江澄，我喜欢你。”

‘啪！’

蓝涣的手下忽然一空，江澄低头速度极快地弯腰在自己小腿上拍了一下，掌心赫然躺着一只吸饱了血的蚊子。

像极了他被打瘪的勇气。

江澄的体质天生就比较吸蚊子，用魏无羡的话来说，把他放在身边真是比six god还管用，今晚往这块地方走实在是一项重大失误，他本想等蓝涣说完的，然而腿上的蚊子块已经连成了北斗七星，这只被他亲手送去成佛的蚊子又格外毒，咬得他又疼又痒，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等他打完蚊子时，蓝涣似乎已经把话说完了，正用一脸被二十个蚊子叮咬的表情看着他。江澄默默吞了吞喉结，想随手揪下一片树叶把蚊子擦去，却忽然想到自己现在是伤残人士，于是只能尴尬地抬着一只‘血肉模糊’的手，以唇语问道：你说什么？

回答他的，是蓝涣忽然贴近的脸，还有灌入体内的、陌生却温暖的气息……

唇瓣若即若离地触碰着江澄的呼吸，蓝涣小心翼翼地亲吻着他的唇，试探着探入他的口腔浅啄柔嫩的舌尖，整个过程像是在呵护一片天上落下的雪花，想要靠近，却怕最终会伤害。

江澄的手就这样僵硬地在半空中举着，直到被蓝涣用湿纸巾仔细地擦干净滚烫的掌心，他才勉强回过神来，却是不敢再与他有半分视线上的接触，脸上火烧般地滚烫起来。

他想，他知道刚才蓝涣说的是什么了。

江澄低着头，慢慢往家的方向走去，另一个人的影子犹豫了一会儿，踟蹰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他还有什么话要说？他跟着自己是要去哪儿？如果……如果他要跟自己回家怎么办？该拒绝吗？还是接受？

要是接受了，自己做好了失去的准备了吗？

江澄，你想清楚了吗？

防盗门外，江澄的额头轻轻地抵在了冰冷的铁门上，这样好歹能让他的头脑暂时冷静下来。

……

不，完全冷静不了，那个人就在自己的身后，怎么可能冷静。

江澄打开防盗门，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他几乎能看见蓝涣伤心的神色，也几乎能预见自己从今往后再见不到他后的惶惶不可终日。

这样索然无味的日子，这样看不到头的、平淡的日子，太让人害怕了。

蓝涣：“对不起。”

他对着一个消瘦的背影轻声说着永远也得不到回应的抱歉，才刚涌上的泪水被他抿了下去。这是最后一次了吧，看着他的背影……

他不想让江澄留给他的最后一点身影，被泪水掩埋。这个人，不该有这种东西。

就这样看着、看着，看到他走出自己的视线，走出自己的世界，回归他原本平淡的生活。或许有一天，他会有一位温柔漂亮的妻子，会有一个身体健康的孩子，那样也很好啊，不是吗？

蓝涣的舌尖漫出一点苦涩的滋味，转身离开的瞬间，有风自脑后吹来，随后是一只温暖的手。他的心不可抑制地震荡起来，几乎想要回身将人箍在怀中极尽温柔地疼爱，又害怕这只是自己的臆想，回头的时候便带了一些惊疑不定的错愕。

江澄那双含着雾的杏眼湿漉漉地看着他，受伤的右手成了他诉说情愫的掣肘，他‘唔唔’两声，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紧紧拽着蓝涣的袖口将人往自己家里带。

房门锁上的那一刻，江澄暗暗捶了一下门板：江澄，你把人带回来是想干嘛！

他自以为这一下捶得人神不知，却不晓得在寂静的夜里，再小的声音对于一个听力正常的人来说都是‘噪音’，蓝涣的惊愕已经成了心头柔软的喜悦，他安安分分地做着一个客人应该做的事情，乖巧地站在墙边等着主人的指引。

江澄面对墙壁调整了一下僵硬的表情，重重地‘呼’了一口，拿出一双拖鞋给蓝涣，又把他带进了客厅，正要去倒水，却被人轻轻拦下。

蓝涣：“很晚了，别忙了。你家卫生间在哪儿？我想去洗个澡。”

待续……

蓝大：顺便把你也一起洗了！！！！

众：蓝大，我们怀疑你在开车，但是我们没有证据= =+

从要微信到进家门，蓝大这简直是跳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