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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澄】秦楼月 15(新修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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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第十五章

广袤荒芜的大地上怪石林立寸草不生,风卷残云,黄沙孤烟,天空也蒙着一层土色。远处的地平线上似是浮起了一线白芒,越拉越长,直到天际尽头。蓝曦臣望着天边的白芒不由得朝它走去,腿脚却不听使唤,好似灌了铅一般。狂风乍起,漫天的土黄肆意横行,滚滚的狼烟飞上苍天,只那道白芒还在,仿佛唾手可得。粗糙的砂砾好似锐利的暗器,疯狂地拍打着脸颊,细密的汗珠布满了额头,他试图用衣袖去挡,却抬不起手,每一脚都像是踩在了刀山火海里。

银亮的白线越来越近,汹涌的浪潮嘶吼着、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将人吞噬。沉沉的黑暗中,蓝曦臣只觉一脚踏空,身体猛地一抽,仿佛被人倒提了起来头重脚轻,胸腔憋着的一股腥臭血气压得他想吐又吐不出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捆住了自己的手脚,制住了自己的头颅,连丝毫的挣扎都那么困难,真想谁能帮自己一把,让自己从这痛苦中解脱出来。

苦涩的液体随着熟悉的气息缓缓顺进了他的身体,冰凉的感觉从胃里翻腾而上,推挤着血气涌出了嗓子,他下意识地俯身趴在榻边,连着药汁和黏稠的黑血一同吐了出来。

清润的水汽沾染了他的唇瓣,甘甜的汁液缓缓流入口中,他贪婪地吮吸着,身体仿佛由内致外被洗涤了一般舒爽,温暖的阳光,振翅的灵鸟,清香的杏花……

蓝曦臣缓缓睁眼,缠满了纱布手看上去那么奇怪,直到针扎似的疼痛从纱布下传来,他才渐渐抓住了脑海中零星的碎片。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江澄探向他的额头试了试体温,替他盖好被子,“医师在外面熬药,我去请他进来,你千万别睡。”

年迈的医师匆忙赶来,一番诊治之下长长地松了口气:“宗主这是无碍了。”

“当真吗?”江澄又惊又喜,脸上转而就浮上了一层阴翳,“五日前他也是这般退烧的,到了半夜又滚烫起来,这次会不会也如上次那般?”

医师摆摆手称绝无问题,着手拟了几张药方交给随侍的药童,又从药箱中拿出干净的纱布坐回榻边,轻声道:“宗主,改换药了。”

蓝曦臣虚弱地点了点头,忽然眼前一黑,一双带着薄茧的手掌覆上他的眼睛,那人轻柔的气息仿佛蝴蝶的翅膀抚过耳畔:“闭眼,别看。”

医师只抬眸看了一眼,立刻又垂下眼睑,一层一层拆开洇血的纱布,几天前自家宗主气息奄奄浑身是血地被道侣抱回来的情形历历在目,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这么忙乱过了,灌药、疗伤,足足忙活了小半个时辰才把宗主那一口气给顺回来,谁知半夜里身体竟又滚烫了起来。

按理说修仙之人本就不易得病,蓝曦臣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这种小伤只要止了血,根本奈何不了他。可人就是这样,管你是一门宗主还是平头百姓,只要是肉体凡胎未得超脱,早晚都得遭一遭罪。

他这一遭罪,便似是要把前几十年的份都发足了,身上烫得几乎能温酒。

江澄的脸色难看至极,医师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缓缓开口:“宗主这是积劳成疾,加上心绪郁结,如今不能用重药,只能开些不温不火的方子吊着,药能咽得下去就好,剩下的只要等他自己退烧后静养便是。”只是这话说完,他自己都觉着是一通废话,只得战战兢兢地瞟着江宗主的脸色。

江澄眼底一丝红痕像是凝了厚厚的一层血,可眨眼间便褪了下去,语气甚至称得上平和,“还请您多费心了。”

年迈的医师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毛病,但见江澄神色无异,忙忙告退下去亲自煎药,不消多时便端着温热的汤药来到床前。

江澄接过药自己先小尝了一口,确定这只是普通的退热方子后才细细吹凉,也不避嫌,一口一口哺进自家宗主口中,一碗药汁很快见了底,可碗还没放下,药汁就被一滴不剩的全呕了出来。

如此灌了吐,吐了灌整整两日,蓝曦臣竟真的挣扎着醒了过来,只是人虚得厉害,半睁着眼睛靠在软枕上让喝水喝水,让喝药喝药,连江澄跟他说话都不搭理,搞得江宗主在没人看得着的地方抓耳挠腮:完了,这是烧傻了还是真生气了?

他已经想好了:这人若是傻了,自己就管他一辈子;若是生气了,自己就哄到他回心转意为止。只是在他搜肠刮肚地想着怎么将人哄回来的时候,那人忽然将晚间喝的药连带着一点清粥又全吐了出来,烧得气息微弱,一副随时准备去见先祖的模样。

老医师一边换药,一边思索着,终是开了口,“前些日子宗主反复高烧不退,一是因为手上伤口化脓,二是因为胸口那股恶血未消才致如此,现如今伤势已开始愈合,方才又吐出了那口淤血,自然不会再烧了。”

听医师这般笃定,江澄却仍是不敢把心放回肚子里,将人送了出去后怔然了半晌,转头见蓝曦臣自己坐了起来,忙不迭上前搀扶,语带薄责:“你给我躺着,起来做什么?”

蓝曦臣看着他,讷讷地不说话。

江澄不知是心虚还是心里头那根弦仍绷着,愣是没往人脸上看一眼,直到喂他喝了杯水,方才缓缓对上彼此的视线。江澄心里转了百八十句废话,几次就要冲口而出却都哽在了最后一道关卡上,面对着蓝曦臣惨白的脸色和幽黑的、淡漠的双眼,他只能无措地转着‘紫电’,勉强挤出一点声音:“你足足昏睡了七日,若非你修为深厚,这内忧外患的,常人早一命归西了。”

静默的空气令江澄如坐针毡,他小心翼翼地想要窥探蓝曦臣眼底的情绪,哪怕让他抓住一丝也好。可是那人却像是个雪做的人偶,无悲无喜地看着他,跟入定了一样。

通体雪白的灵鹊叼着一朵开得正盛的杏花立在窗沿上,清脆的啾鸣声似是投入湖水中的一枚小石子,激起层叠的波纹。

“我若是咽气了,那你呢?”声音是姑苏特有的软而绵:“对外宣称我只是重病,需得静养,然后一面压着我的死讯继续做你的江宗主,一面疯了一样寻找能让人起死回生的丹药……”他哽了一下,问道:“然后呢?”

江澄算是彻彻底底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绵里藏针,他低下头,顶着蓝曦臣几乎能将他扎成马蜂窝的‘绵里针’,握住了他的手,说:“五位老前辈拼尽一生修为逼出了我体内的尸毒,不想阴差阳错给了我一线生机。眉山擅用异术者众多,虞氏更有能起死回生的秘法,只是生死之事又岂是人力可轻易改写?所以外祖母假意将我封入石棺,好让你彻底死心,就是真的不成,也不至于让你伤心两回。”

眼前的人在日光下近乎苍白至透明,江澄捏住他瘦到凸起的腕骨,指下的脉搏虽然虚弱但已经平稳,他伸手将人揽进怀中:“我昏睡了足足三个月,醒来后虚弱不堪,每日里都靠着麒麟血、千年雪参等灵物续命,好在有惊无险,渐渐的也都好了起来。”说到此处,他眼中泪光一闪,忽而嗤笑道:“外祖母总说你很好……她还把我当三岁小孩儿呢。我走了,你怎么会好?”

蓝曦臣静静地伏在他胸口,听着耳边一阵阵有力的跳动声,轻轻闭上了眼睛:“那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感受,从你受伤那刻起便钻进了我心里……很疼很疼……可是你怎么……”

他看着江澄,一双眼含着沉静的温柔,水波流淌至眼底,缓缓蒸腾起薄薄山雾。

“晚吟。”他似是累及了,低低唤出这个在梦里百转千回的名字,“这一年多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我想都不敢想……我不敢睡觉,一闭眼就全是你在我怀里没了气息的样子……我不敢回家,这里每一处都有你的影子。所以我只有让自己忙碌起来,也只有我在累到极限的时候才能小睡片刻,可是连梦里都是你的影子……”

蓝曦臣抽泣着,像个倔强的孩子,把声音哽在喉间,像是要把早该在那一晚流尽的眼泪压在了心底,“我梦到了那片杏花林,梦见了吃着桃花酥的你,梦见你我牵着手向叔父请愿,求他成全……我欢喜疯了,只以为那个没了气息的你才是梦……”

一声声,一念念,泪水缓缓夺眶而出,身体不住地颤抖,“如果,这也是一场梦……”他紧紧地抱住江澄,这个多少次令他午夜梦回,多少次令他从梦境的喜悦中被拽入地狱,让他一遍又一遍地念着的人,想着的人。

相思毒已入骨,他不愿再醒。

又一只灵鹊衔着枝干笔直的广玉兰而来,将花放在白鹊身边,两只灵鸟交颈相依。日光闲闲缓缓而逝,忽而暖风轻送,杏花如雨,一枚花瓣翩然翻飞,飘进窗棂……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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