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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澄】溪山烟波(新版)78

盛夏时节,金麟台的清凉殿中供着冰,几名侍女在盛放冰块的大缸旁轻轻扇着风,瓜果的清香和凉爽的风便如殿中挂的软烟罗,徐徐扑在人的心弦上。

蓝曦臣听金光瑶弹完最后一个音节,不由抚掌微笑,“阿瑶聪慧,这清心音学了不过小半个月便弹得一丝错处也无了。”

金光瑶的手指按在琴弦上,笑意温柔,“那也是我得了名师指点才有此成效的,阿瑶在此多谢蓝大哥。”说罢,便起身行礼。

他不过行了半个礼就被蓝曦臣扶起来,“你为了安稳聂大哥的刀灵,主动找我来学清心音,帮我分了肩上的担子,我很是高兴,你谢我做什么?该是我谢你才是。”

说到聂明玦,金光瑶的神色便有些黯然了,“我听怀桑说,聂大哥这些时候的刀灵发作得越发厉害,蓝大哥身为一宗之主也是事务繁忙,还要抽空去不净世替聂大哥弹琴安抚他的刀灵……左右我也是个闲人,你们二人都曾帮过我,我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以报昔日之恩罢了。”

蓝曦臣听他这么说,又见他神情似有自苦之意,心里哪有不懂的,于是拍了拍他的肩,“我知道,你是想缓和你和聂大哥之间的关系,所以才找我学清心音的。他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又是个直肠子,说话不会弯弯绕的,有些话也是无心之语,你别多心。”

金光瑶勉强一笑,“我不是那不分好赖的人,可他有些话也实在是……”他顿了顿,略带歉意地扬起脸,“罢了,不说了,背后不可语人是非,改日我也好好研读一下你们蓝氏的《雅正集》,静一静自己的心思。”

蓝曦臣失笑,“阿瑶这是在挖苦我呢?”

金光瑶替蓝曦臣亲自斟了一盏茶,“哎呀,被你发现了,好大哥,这盏茶就当是我赔罪了。”

蓝曦臣与他静静饮了一盏茶,又听他说:“其实,我有今天的成就,还多亏了蓝大哥的成全。”

“不是我成全你,是江宗主成全的你。”蓝曦臣放下茶盏,温和地看着他,“当日在不夜天大牢内,若非他事后守口如瓶,光靠我一人也无用。”

金光瑶微微一愕,很快笑道:“是,所以我对他礼敬有加,不仅因为彼此是亲戚,更因为他的这份成全之心。”

二人之间又静了下去,连侍女扇风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金光瑶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挥手示意屋内的人退下,才继续说:“只是我与江宗主已是亲无可亲的亲戚,他这性子,我就是再想亲近也是难的,好在还有一个金凌。”

蓝曦臣敛袖为自己重又斟满了茶,“阿瑶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金光瑶的身子向前微倾,看着蓝曦臣的眼睛,“我想与蓝大哥结义,彼此做异姓兄弟。”

蓝曦臣在心底沉沉地叹了一声,心想:果然让江澄说对了。

金光瑶的野心当真是不止认祖归宗、永远做金麟台的二把手这么简单。也难怪江澄顶着被外人戳脊梁骨的骂名,也要不时把金凌接回莲花坞去照料。

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金光瑶说:“蓝大哥或许会觉得心思不纯,可我若说,我此番结义,不过是想给自己找个倚靠,你信吗?”

蓝曦臣摆摆手,道:“阿瑶多心了,单凭你我在射日之征中配合无间的默契,你这个义弟我也要认下的。”

金光瑶见蓝曦臣不搭茬,又自顾自地说下去:“我的出身令人不齿,即便侥幸认祖归宗,未来也就这样了。蓝大哥你不是不知道金麟台的那些旁系直系多难缠的,我怕只怕自己护不住金凌……江宗主这个舅舅或许是会让他们忌惮两分,可为了莲花坞的未来,江宗主总会有自己的孩子的,到时候远水救不了近火,我想着,如果有江宗主和泽芜君这两重保障,金凌的将来总会走得平顺些。”

蓝曦臣:“江宗主若知道你对金凌有此心,怕是也要感动了。”

金光瑶苦笑,“可不敢有这样的心思,金凌也是我的侄子。我只怕蓝大哥你对我有误会,或许是我高攀了,结义之事是我唐突,以后不要再提了。”

蓝曦臣叹了口气,道:“我就说你是个最爱多心的性子,你非不信,如今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倒自己先提那些伤心事了。”他扶金光瑶坐下,语气中似有薄责,更多的则是心疼,“你的名字是入了宗祠的,是金夫人的儿子,以后不要再说那些话,到时候你自己伤心不说,连带着秦愫听了也要难受,还有你与她的孩子,难道也要让他听着那些话长大吗?”

金光瑶含了泪低下了头,“蓝大哥教训得是,是我不懂事。”

蓝曦臣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道:“结义的事情我自然不会有意见,只是方才想到一些事情,觉得如果不做好,或许好事也会让人抓了错处,有话去传。”

金光瑶抬起头,“还请蓝大哥赐教。”

蓝曦臣递了块手帕给他擦眼泪,忖度着缓缓地说:“当初射日之征中,聂大哥于你有恩,如今若是撇下他,单单你我二人结义,怕是有人会说我们两家孤立清河聂氏,你和江宗主是亲戚,结义之事于你们两家来说反而显得画蛇添足,依我看,倒不如你我加上聂大哥,我们三人结义,如此一来便四角齐全了。”

金光瑶面露喜色,倒看不出半点不自在,“如此甚好,还是蓝大哥想得周全,只是……只是不知聂大哥肯不肯。”

蓝曦臣:“他那边你不用担心,我去说就好。”他起身看了眼外头的天色,笑道:“原本明日就是要去不净世为大哥弹奏清心音的,正好我与你同去,你看可好?”

金光瑶信手拨弄了一下琴弦,音色悠长、古朴。

“阿瑶觉得,甚好。”

原本金光瑶要留蓝曦臣在金麟台多住一晚,次日一同前往不净世的,蓝曦臣却说云深不知处还有几件棘手的事情要处理,耽搁不得,于是带了蓝亦舒便一同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蓝亦舒觑着蓝曦臣的脸色,小声道:“宗主似乎不大高兴,是因为结义的事情吗?”

蓝曦臣:“你也看出来了。”

蓝亦舒轻笑,“亦舒自小与宗主一同长大,多少能猜到一些。”

蓝曦臣抚着白玉洞箫上悬挂的玉坠,“说来听听。”

蓝亦舒微一行礼,道:“金公子的心思是愈发难猜了,属下觉得,宗主之所以要拉着聂宗主一起结义,除了‘自保’之外,或许还有你们二人可一同看着金公子的原因在,毕竟聂宗主说话做事可从不会给金公子面子,有些话宗主不方便说的,聂宗主代劳也可,有聂宗主这尊大佛在,金公子做事前也可多思量些许了。”他抿一抿嘴,含了三分笑意,“这样的话,对江宗主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呢?”

蓝曦臣看了蓝亦舒一眼,曲指敲了一下他的额头,就像幼时初见的那天一样,“你啊,就是心思太细。”

……

立冬那天,不净世打开了沉重而威严的乌漆雕兽首的大门,举办了清河聂氏自射日之征后的第一次清谈盛宴。

收到请柬的时候,江澄还半开玩笑地说,这聂宗主真会选日子,立冬乃是杀伐之气最盛的时节,选在那天举办清谈会,倒也和他家所修心法契合。

金凌在回兰陵之前,跟着江澄在莲花坞的湖中泛舟,学了一首李商隐的诗,成日里没事儿就爱念那句‘留得残荷听雨声’,虽是对诗中情致一知半解,却最爱把小手在湖中弄得湿哒哒的,只往残荷上洒水珠玩。

这次的聂氏清谈会,江澄本想着正好把金凌一并带去,到时候直接交给金光瑶,让他带着孩子回去即可。可临行前一晚,却听闻聂明玦的刀灵近日发作得厉害,连亲近的副手都挨了打。江澄想了想,还是决定让金凌远离那是非之地,自己带着十五名门生独自御剑去了清河。

待到了聂氏仙府门前,果见前来相迎的聂氏门生各个愁眉苦脸,门生把江澄往他要住的别院引去,半路上遇见了聂怀桑,这位风流的二公子似乎等了他好久了,见了江澄就把门生遣走,自己充当了引路的角色。

江澄:“听说你兄长近日不大好,似乎是刀灵不受控制了,不是有蓝氏的清心音辅助吗?怎么还会如此?”

聂怀桑重重地叹了口气,“别提了,以前我五天被我大哥骂一次,如今他是一天不骂我一顿就浑身难受,晚吟兄啊,不如你让我去莲花坞住几天吧?”

江澄冷笑,“我莲花坞庙小,容不下聂二公子这尊大佛,别赶明儿再让聂宗主把我的地方给拆了。”又见聂怀桑似乎真是要撑不下去的样子,他才收敛起半开玩笑的心思,“当真如此严重?别是金光瑶的工夫不到家,瞎糊弄乱弹的吧。”

聂怀桑微微一怔,大冷天也不忘展开新得的扇子扇风,“不会,曦臣哥也听他弹过几次,还赞不绝口呢。说起来,要不是阿瑶哥哥这几个月勤往我家跑,时时替我挡着我大哥的怒火,自己充当炮灰,我怕是真要被我哥拆了骨头。”

江澄睨了一眼他腰上挂的如同装饰一般的刀,蹙眉道:“你不想给你的刀开灵也情有可原,可你日日只想着琴棋书画,半点刀法也不练,也难怪聂宗主要揍你。”

聂怀桑提高了嗓门:“到底是做了宗主,不一样咯,当年我在蓝家求学的时候,你这主母可对我是照顾有加,现在我找你倒个苦水,却换来你一通数落。”

江澄细眉一跳,“你说什么?!”

聂怀桑知道自己触了江澄的霉头,连连低声告饶,只求这几日能在他小院里多待会儿,自家哥哥看在江宗主的面子上,总不好挡着名门宗主的面这般数落自己了。为了表示诚意,他还特地命人搬来了一个大箱子,宝贝一样地奉到江澄跟前,说:“这是我这么多年来,背着我大哥偷偷藏起来的画扇,晚吟兄随便挑几把看得上的拿去,或赏玩或赏人都行,刚才算我嘴笨,你就大人大量不要赶我走了,好不好嘛~!”

江澄解下佩剑,看也不看那箱东西,“拿走,碍事。”

聂怀桑:“哎呀,晚吟兄——!”他又没骨头似的黏了上来,“曦臣哥和阿瑶哥哥这些天都要帮着我大哥料理清谈会的事情,我大哥得了空指定就要寻我的晦气,你就大慈大悲收留我,让我做你的小跟班吧!求求你了!”

江澄被他这一句三晃的长音晃得脑袋疼,只求这位聂二公子能放自己一马,于是敷衍着点头满嘴答应,手里立刻被塞了三、四把精美的纸扇,聂怀桑冲出去同下人吩咐,“快,快把我的东西都搬来江宗主房里!!!”

江澄:“……”

第一夜自然是无事发生,只是在招待宾客的晚宴上,金光善主动找到江澄,问了金凌的归期,江澄与他打了个哑谜,搞的金光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是金光瑶在旁笑着指出,说江宗主的意思是下个月十五会亲自送来。

聂明玦在一旁听见了,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是钻进江宗主的心眼里去了吗?”

金光瑶面上一热,小声解释:“不是的,是之前送给怀桑的扇子上有这个哑谜。”说罢,求救似的看了眼江澄,“或许、或许江宗主正好也在哪里瞧见过吧。”

还能在哪里瞧见过?当然是在同一把折扇上了!

江澄默默翻了个白眼,朝面色不善的聂明玦一笑,“今年云梦放了花灯,我带金凌出去玩儿的时候瞧见过,不过是些寻常的小灯谜罢了,聂宗主也太看得起金公子了。”

聂怀桑躲在金光瑶和江澄身后,被自家大哥盯得满头都是冷汗,直到感觉那要杀人一样的视线从身上移开,他才敢悄悄抬头看一眼聂明玦刚才站立的地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多谢阿瑶哥哥,多谢晚吟兄了。”

金光瑶正要开口,江澄的冷笑已是按捺不住,他看着金光瑶,说的却是聂怀桑,“那几个烫手山芋你今晚就给我拿回去,什么人送的,也敢往我房里拿!”

聂怀桑不敢反驳,鹌鹑样的耷拉着脑袋,悄默声地出去了。

金光瑶看着聂怀桑的背影,用只有他和江澄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轻叹,“江宗主说我便说我,何苦迁怒怀桑?”

江澄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看着金光瑶满脸无辜的神情,笑道:“我被狗咬了,放狗出来的人还不许我说两句了?”

金光瑶被噎得一口气憋在了嗓子眼里,强撑着支起一张笑脸,“好。”

江澄不耐烦看他这幅样子,丢下他后便径直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自斟自饮,不多时,却是一名侍女奉了茶水上来,“江宗主,请用茶。”

“好好的,用什么茶?”

侍女:“回江宗主的话,是蓝宗主让奴婢给您送来的。她说,不净世的皆是冷酒,冬日饮得多了怕会伤胃,故而让奴婢给您奉了茶,喝了也好暖胃。”

江澄便是想拒绝,也不想让一个听吩咐办事的侍女难做,接了茶水挥手让人退下,扬眸看了眼姑苏蓝氏的坐席,正巧与蓝曦臣朝他望来的目光对了一瞬,那人只是朝他扬了扬手中的茶盏点头致意,便被一个前去攀谈的宗主阻挡了彼此的视线。

“真烦人。”江澄把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搁,他身后的叶让宽肩一颤,目不斜视地继续做着称职的首席门生,便是宗主之后又把那盏茶端起来一饮而尽了,他也只是挑了挑眉梢,与那边的蓝亦舒对了一眼,两边只作不知,只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

之后连续几日的清谈会,聂明玦作为东道主,眉间黑气甚浓,‘霸下’不时在刀鞘中发出震颤之声,哪怕他提出的几项提案想法激进,也无人敢当面指出,大多还是得蓝曦臣这般把‘绕指柔’运用得炉火纯青的人才敢提出异议,又或者是江澄这种本就脾气暴戾说话尖酸还吃不得亏的人把聂明玦的提案给堵回去。

待到了清谈会的最后一日,该说的事儿也都说得差不多了,用过最后一顿晚宴,大家或是各自回家,或是再多留宿一晚,左右都无甚大事,所有人的肩上也都轻松了不少。

聂怀桑又不知跑哪儿去逍遥了,江澄也懒得理他,拿过一本前日他送来的名著津津有味地翻阅起来,正读到最有兴味的地方,叶让进来了,神色有些焦急,“宗主,蓝氏,蓝亦舒有事想要求见宗主。”

江澄合上书,“蓝亦舒?”

他来,必定是蓝曦臣有事要说了,可蓝曦臣这几日都看着很寻常的模样,对自己也都淡淡的,最多不过是头一日晚宴上的那一盏茶而已,怎的突然又想到了让蓝亦舒来找自己?

于是起身端坐,叫了蓝亦舒进来,还未开口,却是那向来稳重的蓝家子弟红了眼眶跪下,“求江宗主去见一见我们宗主!”

江澄一怔,霍然走上前去看他,“怎么回事?”见他似是还有顾虑,便说:“叶让同你与初云是一样的,你但说无妨。”

蓝亦舒这才开口,“这几日清谈会,许是我家宗主同聂宗主接触久了,受他的刀灵影响,太阴尸经……太阴尸经竟像是要压制不住了!”

话音才落,江澄已疾步走了出去,叶让和蓝亦舒赶紧跟上,只听他问:“他现在如何了?”

蓝亦舒:“宗主用捆仙绳绑着自己,不让我进去,可我听着里头分明……一开始还能听见喘息声,现下一点声音都没了,我又不敢声张,只能求到江宗主跟前来。”

江澄的脚步越来越快,几乎是飞奔去了蓝氏的院落,待到了蓝曦臣的门前,隐约可见一道浅蓝色的屏障执着地封住了其他人要进去的脚步。

不知怎的,他就觉得自己是那唯一可以进去的人,于是伸手一触,右手掌心登时传来一股熟悉的疼痛,主母令的纹路若隐若现,他心下一惊,来不及细想自己明明已经归还了主母令,怎的现在还能有,迅速捏紧了右手,低头穿过了屏障,转身对被封在外头的蓝亦舒吩咐道:“有人问起来,就说我与泽芜君有事相商,叶让,你多帮衬着些,别让随便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进来。”

江澄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后,蓝亦舒眉宇间的忧色稍缓,却仍掩不住重重心事。

叶让看着蓝亦舒,道:“蓝公子放心,你去安排蓝氏的事情,我在这儿守着,绝不会有差漏的。”

蓝亦舒点了点头,朝他露出一丝笑意,“多谢叶公子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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