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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澄】溪山烟波(新版)80

肃杀凌冽的北风在这个冬天肆无忌惮地席卷了整个华夏大地,仿佛是知道自己的时日无多,临立春的前一日,夹杂着十年不遇的大雪将天地都染成了白色。

而秣陵苏氏的请帖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天气送到了莲花坞里。

清河一战,江澄受了内伤,加之今年冬天格外阴冷,以至于都快开春了,他还不时有些咳嗽,到了夜里就咳得更严重了,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蓝曦臣拿出特地从姑苏带来的枇杷露,兑水化开了,把青玉茶盏送到江澄手边,道:“江宗主,喝吧。”

江澄把请帖放下,拿过茶盏饮了一口,清了清嗓子,略带沙哑地说:“你们也收到了?”

蓝曦臣:“是,也是昨天夜里才刚收到的。你去吗?”

江澄撇了撇嘴,用小银签子叉了一片雪梨吃了,“有件事情不知初云有没有同你说过。”清甜的梨汁润过喉咙,他整个人舒爽不少,神态也带了几分随意,半倚在软枕上说:“初云有一次同我闲话,说到某日他带着几名外姓门生出去除祟,竟看到那苏渉私下问一对刚搬来当地、人生地不熟的聋哑小夫妻收除祟的银钱。气得他当即骂了那苏渉一通,把银钱还给了那对夫妻。”

蓝曦臣差点打翻了手里的茶盏,“这、这他还真未同我说过。”

江澄轻笑,“他当时同我讲的时候,也不过是出于一种‘猎奇’的心态,并非要与我告状,只是这位苏宗主嘛……”他把请柬往碳炉里随手一扔,“我实在是看不上他。”

蓝曦臣叹了口气,“他是从我云深不知处出去的,于情于理来说,我都该去捧场的。”

江澄似笑非笑地抚了抚额头,“装病,装忙,装参禅悟道,装闭关修炼,不想去的话理由多得是,蓝大宗主还需要为这种事情费心神?”他顿了顿,作恍然大悟状,“是了,是了,一个好人若是做了一件错事,那之前做的所有就都不作数了,倒是我这种张狂无礼的,这种时候就显得自在多了。”

“晚……”在江澄警示的目光中,蓝曦臣生生改了口,“江宗主,你不是这样的人。”

江澄伸了个懒腰,慵懒得像一只猫儿,“无所谓。时辰不早了,就不留泽芜君用饭了,七妹,送客。”

蓝曦臣走到门边,无声地回头,但见江澄压着嗓子咳嗽,身形比之前看着更瘦削了些,背对着他躺在榻上,于是撇下赵七妹,径直往他身边走去,却是‘紫电’闪了一下,不轻不重地落在了他的足边。

江澄的身形动也未动,“做什么,咳咳……”

蓝曦臣:“我有一件事,本还没有把握,但是思来想去……还是想同你说。”

江澄支起上半身,榻内的光线不甚明亮,衬得他一脸的病色更加明显了,“什么事?是关于那个曲子的事情吗?”

蓝曦臣搬了张凳子在榻边坐下,“是,上次我已经同你说过,那曲子是东瀛邪曲‘乱魄抄’,原谱就在我家禁书室,我之后也细细盘查过,没有可疑的人随意出入的痕迹,所以我想,或许那日弹曲的人,不是我们这里的。”

江澄细眉微合,“你是说,东瀛人?”

蓝曦臣:“有可能,毕竟‘乱魄抄’的发源地在东瀛,他们那边有传人也无不可,而且那日弹奏的蓝氏清心音也是我家专门流传出去的普传曲段,世人皆可自行学习弹奏,用以清心静气的。”

江澄冷笑,掩唇轻咳数下,“不管是与否,做这事的人当真是好奸诈阴狠。”他推开蓝曦臣想要扶他的手,“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蓝曦臣理了理落到胸前的抹额飘带,道:“我想着,那人既然可以将正邪两种曲子结合用以害人,那为何我不能将蓝氏心法和太阴尸经融会贯通,变害为宝?”

江澄的眼前一亮,不自觉地靠近了蓝曦臣,“你找到方法了?”

突然亲近的青莲气味带着一点药草的苦味,蓝曦臣的神思有些恍惚,他迎上江澄殷切且期盼的目光,任心底如何翻涌如潮,面上还是那样的波澜不惊,“这不是刚摸索出一些头绪来吗?我觉得这也是一件好事,就想同你说了。”

江澄不觉露出了笑意,“好,有头绪就好。”他喃喃重复了几遍,忽然觉得哪里不对,转念一想,自己竟不知什么时候与蓝曦臣靠得那样近,近到连他唇角的细微笑纹都看得清的地步。

于是险险收住笑容,他更加刻意地板起脸,浑身如同罩了一层冰罩子,刚要开口,就又被一阵急促的咳嗽压下,只差把眼泪都咳出来。

蓝曦臣满眼藏不住的焦急和心疼,轻拍他的背脊,“江宗主,不如让我带蓝氏的医师来瞧瞧你的内伤吧,怎么这么久了还不见好?”

江澄摆了摆手,喘匀了才说:“医师说今年冬天时气差,才害得我的咳疾久久未愈,和内伤无关。”他似是心有所感,神情不自觉地温软下来,“幸好金凌一切安好,倒是金如松跟个小药罐子似的,自打生下来就三灾八难,药是一天都没停过。”

他又想到了蓝景仪,那个因为早产而孱弱的孩子,于是问他:“景仪怎么样?”

蓝曦臣:“好多了,今年地龙烧得早,就算带孩子出去透气也裹得严严实实的,倒是半点没冻着他。”他把桌上放梨的果盘端过来,看着江澄一块一块地吃着,又说:“说来也怪,如松出生的时候医师还说这孩子比一般孩子要胖些,该是健健康康的,可我现在瞧着竟是连景仪都不如许多了。”

江澄想到前几日去金麟台送金凌的时候见着了秦愫,那女子还是那样温婉,却没有以前爱笑了,看她抱着孩子背着人偷偷抹眼泪的样子,他的心口也不免发酸。

说到底,虽未成真,可他也算是有过为人父母的时候,故而特别能体会到秦愫的那种伤心。

伤心终是化成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幸而金如松生养在富贵窝里,总会养大的。”他唤来赵七妹,吩咐道:“去库房里,把我收着的那块和田玉籽料找出来,找个手艺好的工匠,做成个模样吉祥喜庆的坠子,等我哪日得空了带去金麟台。”

蓝曦臣在一旁捧着茶盏暖手,笑道:“旁人总在揣测你会因着金如松的出生而针对他,真该让那些人瞧瞧你对这孩子有多好。”

江澄靠在软枕上,撑着额头,淡淡地说:“金凌到底是在那边的时候多些,况且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他话说一半,忽然闭了嘴,略带凄然的愁容如一缕薄烟,为他的杏眸中平添了一分哀伤的底色,“罢了,我不过是为了金凌。”

蓝曦臣勉强牵了牵唇角,“我知道。”

外头的雪停了,换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池水中,都说春雨贵如油,却不知这般雨雪交加的天气,又要有多少人熬不过去。

江澄许是被咳疾折磨得累极了,又许是想到了伤心处,牵动了愁肠,加之多日未曾睡好,竟当着蓝曦臣的面昏昏沉沉睡过去了,只是看他眼角微有水色,该是做了不好的梦,苍白细长的手指不自觉地揪紧了被褥,细细发着抖,不时咳嗽几下。

蓝曦臣正欲起身吹灭近旁的几盏烛火,忽闻耳边传来极细微的啜泣声,他痛得几乎不敢回头去看江澄,只听那人含糊而沙哑的声音几乎和雨声融为一体,凑近了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就像是他那从不为外人所道的真心一样。

自己曾经得到过,也狠狠辜负过。

蓝曦臣以灵力熄灭了烛火,握住江澄的手,伴着他不时传来的咳嗽声,靠在榻边眯上了双眼,或许在梦中自己能有幸再得昔日的亲近,让他至少在梦里能好过些许。

……

秣陵苏氏的开宗之宴去的人不算多,却也没有到门可罗雀的地步,尤其是兰陵金氏更是给足了排场,不过少了姑苏蓝氏,就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缺了什么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有些人的舌头又有话可传了。

江澄的咳疾在一天天好转,如今只偶尔能听见一两声了,江氏的医师大喜,后厨的厨娘更是卯足了劲儿的做些滋补的汤水,只恨不能立刻把自家宗主养出几斤肉来。

蓝曦臣自然也是高兴的,这次从姑苏来的时候,特地买了江澄养病期间忌口的桃花酥来给他解馋,江澄面上冷冷的,让他坐好了别乱动,待自己今日为他疏导好之后就请他赶紧离开,却到底还是忍不住,在蓝曦臣自行运行金丹疏导之时,偷偷捻了两块来吃。

“对了,景仪今早起来突然开口叫人了,我……”蓝曦臣收了功法,忍不住就要把这半个月来开心的事情和江澄分享,不知怎的那人却突然捂着嘴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吓得他忙跑过去替他抚背,“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又咳起来了?”

江澄咳得脸都红了,好容易缓过一口气来,恶狠狠地瞪了罪魁祸首一眼:突然说话,是想吓死谁吗!

蓝曦臣被他这通脾气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待看见那人唇角残留的桃花酥碎屑,一个笑容堪堪收了回去,只作不见,倒了杯水给他,继续说着刚才未说完的话:“景仪已经会喊人了,初云高兴得家规都忘了,被叔父罚去抄了家规,不过我从未见过他抄家规的时候都这么高兴。”

江澄顺了顺气,觉得自己这招虚空打拳打得好没意思,欲盖弥彰地擦了擦嘴,冷着脸说:“金凌也差不多这么大的时候会开口叫人的,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好了,你该走了。”

蓝曦臣今天却像是黏在了凳子上岿然不动,“时辰还早,我再坐会儿。”

江澄杏眼一瞪,“滚!”

蓝曦臣委屈地瘪了瘪嘴,眉毛都耷拉了下来,“就一会儿,否则回去又要让叔父和长老说了。”

江澄一怔,忍不住好奇道:“怎么了?”

蓝曦臣:“我借故没去秣陵苏氏的开宗宴,外头有些难听的话传到了叔父和几位长老的耳朵里,他们并不知道那么多内幕,其实是想让我去的,如今因为我没去而给家族招来非议,叔父都让我去跪过祠堂了。”说罢,他还揉一揉膝盖,看了江澄一眼又一眼,“跪了一天一夜呢。”

江澄咋舌,“这、倒也不至于吧?”

蓝曦臣无奈地边揉边说:“这几日我在家是如履薄冰,江宗主就让我再坐会儿,太阳落山之前我便回去。”他顿了顿,苦笑着把话说完,“回去接着跪。”

江澄知道蓝曦臣这货有诈,刚要开口赶人,眼角却瞟见桌上放得满满当当的桃花酥和各色糕点,脑中飘过‘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这句至理名言,强撑着冷笑了两声,摔门而去,冲着外头的侍女人吩咐道:“给泽芜君做两个软垫带回去,好让他跪得舒服些。”

侍女怔怔地望着自家宗主的背影,迟疑地吐不出半个字,只得懵懂地屈膝恭送宗主,带着满脑袋的疑问看向赵七妹,“赵管家,奴婢是做还是不做?”

赵七妹摇了摇头,一脸的了然神色,“你去吩咐厨房做几个可口的素菜吧。”

江澄今天的心情仿佛还不错,午膳时分独自在凉亭处用餐,状似不经意地问赵七妹,“蓝曦臣呢?”

赵七妹为江澄添了一杯酒,“在小花厅用膳呢。”

江澄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还要再喝,赵七妹拦了一下,“宗主,您咳疾刚愈,还是少喝些吧。”

“啰嗦,就多喝这两杯,能怎么样?”他拿过酒壶自斟自饮,不时吃两口小菜,闻着湖面吹来的微带水腥气的味道,心下悦然,不觉轻哼起了记忆中的姑苏小调。

叶让吃了饭,正与几位门生沿着湖岸散步消食,忽然见一名小厮匆匆忙忙跑来,见了他就说要找宗主,他心下警觉,“怎么了?”

小厮递上一封讣告,“金麟台刚送来的,说是金宗主殁了!”

待续…

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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